雨氏頓在這裡，但話裡的意思卻引得人遐想。

溫柚寧想到昨晚上陶然閣發生的事，以及今天早些時候嬤嬤拿給她看的那張有血點的白帕子。

她心裡已然清楚，從那時起，她和顧舟野就再也回不去了。

眼見溫柚寧不接話，雨氏又接著道：“昨日夜裡二爺很溫柔，今日還說晚些時候再來陪我，但今日是夫人的生辰，妾身要是早些知曉，定不會答應二爺，要是一會子二爺來陶然閣了，妾身定然勸二爺來莊夢閣陪著夫人。”

話裡話外都在說她溫柚寧在顧舟野麵前是不夠看的，她雨氏不知曉溫柚寧今日生辰，顧舟野難道還不知曉嗎？

顯然是覺得顧舟野沒把她溫柚寧當回事。

夫人生辰還不如陪她這個才進府的小妾重要。

溫柚寧眯著眼睛，心中有些煩。

母親還說這雨氏性子溫順，哪裡溫順了，今日居然敢來她麵前立下馬威了，以後這日子還不得有多煩。

她是得找個由頭讓雨氏安分點了。

雨氏見她說的話半點用處都沒起，心中有些憋悶，她今日可是來氣溫柚寧的！

“既然二爺一會要去陪你，你便早早回去梳洗打扮等著吧。”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什麼水花都沒激起，雨氏還想說些什麼，抬起頭卻看到溫柚寧銳利的目光。

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俯身行禮暗自咬著銀牙就退了出去。

溫柚寧懶得理她，就又回了裡間。

春花拿著又一批的賀禮進來。

“小姐，咱們永昌侯府的賀禮來了。”

溫柚寧看過去，興致缺缺：“送了什麼？”

“跟前些年的都差不多，左不過是些衣裳、首飾、香料香粉之類的。”春花粗略地看著東西，目光定在一盒紅漆木的盒子上，她拿過來打開，隨後驚喜道：“小姐，這盒子裡裝著玉凝膏。”

溫柚寧頓時有興趣多了，她站起身挪過去：“我看看。”

春花把其中一盒遞過去。

溫柚寧拿到鼻子下一聞，有些驚喜，“真是玉凝膏。”

這可是好東西。

溫柚寧開心了：“晚上沐浴完，你給我全身都塗一遍。”

這玉凝膏長期在身上塗抹，不僅會變白，而且皮膚還會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又嫩又滑，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宮中禦用的，外頭要想得到，隻有聖人親賜。

沒想到永昌侯府會送來三盒。

春花暗歎一口氣，這東西八成是世子夫人嘉月郡主送來的，侯爺說不定根本就不知曉，也從來不上心。

秋月從外頭進來：“小姐，馬車備好了，可以出府了。”

溫柚寧轉過身去了梳妝台前，看了看沒什麼錯處，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接黎黎。”

春花、秋月笑著點頭。

吹雪院外，遠處還有些許薄霧，已經是深秋了。

等馬車的間隙，溫柚寧回頭看向莊夢閣的方向，當初她住進那裡麵不過是因為她覺得那是顧舟野的地方，而現在呢？還要住在那裡嗎？

溫柚寧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顧舟野今日一早就去給李氏請了安。

不可避免地被李氏問起昨日夜裡的事，費了好一會工夫才從主院出來。

等回了吹雪院，顧舟野又去了書房讀書。

他知道今日是溫柚寧的生辰，卻也沒忘記溫柚寧接連幾次惹他生氣，他說過得晾著溫柚寧。

說不定是溫柚寧最先坐不住，要先來哄他。

這般想著，他覺得還不急，先讓溫柚寧等著。

然後就鑽進書海裡了。

但沒過多久，陳安稟報說是雨姨娘身邊的喜兒來了。

雨姨娘做了一些夏日裡清甜的點心，請他過去。

顧舟野皺著眉，看著陳安。

陳安心裡發苦。

老夫人吩咐下來，一定要讓他看著二爺，多和雨姨娘接觸，他們吹雪院也早日有好消息傳來，因此他這才硬著頭皮進來打擾二爺。

“陳安，兩頭的主子不好伺候吧，你究竟伺候的是我這個二爺呢？還是是被母親派來盯我行蹤，時時傳達母親的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