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止疼散都拿去百草閣,也該告訴溫珩和潘氏,這東西對他們可謂是再生父母。”
隻是這止疼散卻不是個好東西,也是毒藥,人吃多了,會變傻會變癡。
百草閣,宜珞專為溫珩和潘氏開設的醫館。
她臉色平靜的穿針。
眼看天兒越來越冷,溫柚寧的嫁妝都備得差不多。
隻是一些小物件,宜珞想親自做。
敏桃抱著裝有止疼散的木盒,點頭。
宜珞手上繡著團扇穿針引線,頭也不抬:“一包一百兩銀子,一次隻賣兩包。”
敏桃猶覺不夠,一百兩真是便宜那對狗男女。
但她又想到溫珩早已不是曾經的世子爺,哪還有這麼多閒錢。
一百兩銀子不至於拿不出來,但也架不住流水的花出去。
少不得要打腫臉充胖子。
畢竟那痛到骨頭裡苦,誰吃得。
宜珞不是沒想過把潘氏偷晴的醜事鬨得人儘皆知。
可他們不要臉,宜珞卻要。
若是真的捅出去,宜珞定是不敢說奸夫是康王,隻能引得眾人以為那是溫珩。
當初她和離,不過是因為溫柚寧已經和祁鹿聞定親,沒那麼多後顧之憂。
母親和離,也不耽誤女兒說親。
但溫秉良的親事也該著手準備起來,可不能讓小人連累。
這些醃臢之事傳開,少不得有人會說,當爹的都是這般孟浪,親自上避火圖教育兒孫敦倫之事,兒子能好到哪裡去。
那他們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就等著溫秉良的事也定下來,著人一紙訴狀送到京兆府衙。
溫珩毒害枕邊人,龐水村滅村慘案,把所有的一切都牽扯出來。
好叫他們為人償命!
到那時,這些事天下皆知,宜珞也無後顧之憂,她也是受害者!
百草堂背後倚著她,但明麵的確做的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生意,裡頭的大夫是從回春堂撥過去的人。
宜珞手一頓:“記得派十來個好手看護百草堂,彆叫有人狗急跳牆當場去搶。”
“若真是如此,直接送官,永昌侯府可不怕丟人現眼。”
敏桃會心一笑。
真如此才好,好叫這些子小人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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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醒來後,直接帶人尋了一個永昌侯府最大的院子住進去。
一連兩日,海量的滋補品吃進去。
她到真的相信大夫說的她身虛體弱的說辭。
溫珩本還想找人算賬,誰叫潘氏直接揚言要去京兆府報官。
說是溫珩有殺妻之嫌疑。
溫珩隻得叫人半路攔截去報官的人。
正好,潘氏臉上還有和侯夫人打架的痕跡,要是京兆府尹真的來了,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侯夫人為何打她,還不是她知曉潘氏不守婦道、假孕上位,帶著人來教訓出惡氣。
哪曾想,潘氏可不是宜珞,不是個忍得下的主。
當場便和老太太撕扯起來,直把老婆子身子骨傷的不輕,至今躺在病榻之上。
簡直是雞飛狗跳,一日都不得安寧。
溫行請太醫前來為老太太看病。
如此家醜不可外揚之事,老太太隻得咽下這口惡氣。
但她從未如此吃虧,宜珞哪怕是縣主,在她手底下吃了教訓,都得在身旁乖乖侍奉。
可潘氏,瞧著是個乖的、可人的,誰知竟敢動手打她這個婆母。
心焦火急之下,病症愈發嚴重下來。
太醫連連搖頭,隻說要心平氣和,肝脾氣通暢病才好得快。
如此苦口婆心之下,老太太心高氣傲能聽進去才怪!
在床上連連詛咒潘氏和她的母親昌濟伯爵府青氏。
活脫脫像個瘋婦。
兩日後,兩包止疼散,悄無聲息地落在溫珩手上。
彼時溫珩渾身冷汗,全身的骨頭像是寸寸斷掉,又寸寸愈合。
整個人像是要從裡腐臭爛掉。
嘴裡不停的嘔血。
這時,有人在他耳邊輕語:“手裡頭的粉末可救命。”
溫珩早已理智全無,哆哆嗦嗦打開之後就往嘴裡倒。
小半盞茶的功夫過去,這東西簡直像是神藥。
痛楚減弱,溫珩終於能安穩地躺在床上大口喘氣。
“此為何藥?”他問。
一道有些飄忽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百草堂止疼散。”
溫珩又問他這是何病症,卻無人回答。
他心下生異。
心中驚覺自己這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些什麼毒。
否則不至於身體好好的,如今卻是這個樣子。
當即便要去查。
潘氏卻瘋瘋癲癲地跑進來,神態與他方才一般無二。
搶過桌上的止疼散也往嘴裡倒。
溫珩眼下清醒,隻覺得潘氏像是厲鬼一般,翻著白眼,血痕滿臉。
他心裡這才曉得害怕。
立即著人去查,去請大夫,他定要弄清楚,他身體究竟是怎麼了。
隻是這每三日準時來的劇痛,終究侵蝕著溫珩的神誌。
他早已把調查問醫放諸腦後。
終日神色恍惚,和潘氏又攏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