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雖已不在,但此時夜深,夜晚終歸是不安全的。
宋千凝指著門外,腳都還沒有邁開,她盯著蘇蘭承,見他甚是疲憊,便扶他躺到榻上。
正君去取藥了,高長仲也離開了,他也是時候歇息了。
蘇蘭承留神自己的傷口,在宋千凝的幫扶下,他安穩地躺了下去。
“那我……”
“今夜留在這兒。”
沒等宋千凝說話,他便搶了先機。
宋千凝幫他掖好被子,同時注意不能碰到他的傷。
她掖好長被,也聽見了他的吩咐。
要她留下,也要給她睡覺的地方啊!
“睡這兒。”
宋千凝還在心裡不滿他的安排,他這會兒又說道。
睡這兒?這兒是哪兒?
宋千凝摸不著頭腦,正無語地瞅著睡在榻上的男子。
他不會以為自己動動嘴皮子,便解決了她的問題吧?
沒有!
完全沒有!
“躺這兒……”
蘇蘭承許久都沒有感受到她的動靜,一睜眼,便看到她還愣著,雙眼迷茫地看著他。
於是他拍了拍身下的床榻,而那個位置正是床沿。
宋千凝滿頭的霧水都要化開了,這是要她與他同床嗎?
“可是……這是公子的床……”
“陪我。”
他簡單的兩個字,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撒嬌。
宋千凝的心頭上躥下跳,慌亂的小手無處隱藏。
她靦腆地掃過那床沿,位置小了些,但她側躺綽綽有餘。
可側躺還是有些委屈,宋千凝仍沒有行動。
蘇蘭承臥於榻上,忽然移了點位置出來,似乎是在給她騰位置。
“過來。”
他再次說道,掌心輕拍著床榻,卻隻有手掌拍在床褥上呼呼的聲音。
宋千凝潔白的貝齒咬著粉潤的嘴唇,還是不大敢:“我、我還是睡這兒吧……公子有事便叫我……”
她指著地麵,然後彎身坐下去。
這一夜,她便這麼將就,地麵又涼又硬,但她還是堅持了一夜。
她這夜睡得不踏實,宋千凝一早起來,眼睛都是眯眯的,嚴重睡眠不足。
認床的人便是如此,隻要換了新地方,最初的夜晚都是睡不好的。
“哈啊——”
宋千凝光是一大清早便打了無數個哈欠,但她在蘇蘭承麵前不會打得太響,不然會被他念叨。
“昨兒個讓你睡榻上,你偏不,今早倒是睜不開眼了。”
這不,蘇蘭承實在看不下去,終是說道。
“哈啊——”
他的話音都還飄蕩在空氣中,她又來了一個,蘇蘭承就靜靜地看她,差點被她傳染了。
“你一會兒回去睡一覺,今日沒事也彆到處亂跑。”
“那你呢?”
“我還有公務。”
“可你昨日剛受了傷……”
宋千凝幫他穿戴整齊,他那精神抖擻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昨日受傷的痕跡。
“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蘇蘭承背對著她,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其實他的動作幅度過大而牽扯到傷口的話,他還是會痛的。
隻是他全都忍了下來,獨自承受。
男人大致調整好狀態,便轉過身來。
“那藥怎麼辦?”
“我會定時回來換外用的藥,至於內服的藥,我想正君應該已經拿到了,他一會兒便會送過來,你們按照太醫的囑咐給我煎了就是。”
“好。”
宋千凝最後拿上他的佩劍,遞到他眼前。
蘇蘭承接下後,便出了房。
他出房門之前,宋千凝都跟著他,一直跟到他跨出房間。
宋千凝擔心他的身子,懷疑蘇蘭承是不是用鐵打的。
“這是公子的藥,你按照太醫的醫囑熬藥,可彆怠慢了。”
確如蘇蘭承所說,正君果真把藥送了過來。
宋千凝接下他手裡的三包藥,看上去很少,可實際很多。
她都沒有做過飯,現在居然要她熬藥?
他們就如此相信她的技術嗎?
宋千凝左手揣著藥,右手拿著太醫的醫囑。
這寫的是什麼?
她識得這字,卻不懂其意。
還有熬藥的鍋碗瓢盆,她也沒有啊!
宋千凝什麼都不懂,也無人教她,最後隻秉承一字精髓,莽,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