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什麼也沒做,便打暈我了……”
“身上可有傷?”
“沒有……”
宋千凝先是檢查一遍自己的手腳,然後搖頭道。
蘇蘭承見她無事,沉思良久,再道:“你好生休息。”
他說了這句便起身出了臥房,宋千凝坐在榻上,整個人依舊恍惚。
宋千凝拍拍胸脯,感慨自己保住了命。
可那些人到底是誰?
抓了她後,還要問皇宮內發生的事?
宋千凝回憶起當時的場麵,她頭皮都是麻的。
她放下思緒,倒頭躺回榻上。
“公子,今日的事是屬下失職,請公子責罰!”
飯後,正君陪著蘇蘭承練劍。
蘇蘭承手腕一轉,熟練地收回劍,劍身旋轉幾周,最終回到劍鞘之中。
晚間的月光如一件罩衫,披在整片土地上。
蘇蘭承的額間掛著幾滴汗珠,那汗珠順著他的側顏流下,勾勒著男人俊美卻清冷的麵頰。
“是該責罰,你差些釀成大禍……”
蘇蘭承雖練完劍,氣息有些粗,但他並未大喘著氣,呼吸還算順暢。
“她若出事,你我都難逃此責……所以我也有責任……”
“公子可是……我要是不離開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行了,彆板著臉,以後注意。”
“是,屬下絕不會再犯!”
蘇蘭承走回那沉香原木桌前,放下手裡的長劍,俯身坐下。
正君極有眼力見,他立馬上前,給桌上的杯子滿上茶水。
蘇蘭承端起茶杯,深深地飲了一大口,舉止斯文,眉色秀氣。
當茶杯離開他那張薄透卻精致的唇瓣,男人眼底閃過一道忽明忽暗的光。
這精小的杯子躺在他寬厚的掌心裡,他一邊沉思,一邊轉動杯身。
蘇蘭承麵目陰涼,低眸不語,宋千凝今日的遭遇甚是詭異,他不得不多思。
根據宋千凝的口述,那些人的目的是想要得到皇宮的情報。
而宮內近期發生了很多大事,絕非三言兩語能道儘。
他們究竟是何人,為何想要獲取皇宮情報?
蘇蘭承靜思著這件事,不知為何這竟要他想起了天龍壇刺客一事。
他莫名覺得這兩件事有關聯,可他沒有證據,所以也隻能是猜測。
“我們這麼快便回去了?”
“你還沒待夠?”
宋千凝站在馬車前,神情略微不舍。
蘇蘭承看她興致不高,似乎還沒瘋夠。
可太後隻賞賜了三日的天極宮行,三日過後,他們必須要回京。
“也不是……”宋千凝被說中心事,不好意思地低下麵容。
“趕緊上車。”蘇蘭承麵色平靜地催促道,他們雖不用趕路,可也總不能磨磨蹭蹭,浪費光陰。
宋千凝撓著腦袋,不緊不慢地踩著腳踏上了馬車。
蘇蘭承緊隨其後,他們坐穩後,車門一關,隻聽外頭一陣揚鞭聲和馬夫的吆喝聲,車軲轆便悠悠地開始轉動。
他們剛出發沒多久,便遇上高長仲和梁雪柔。
他們聽聞蘇蘭承是今日返程,所以特意在他返程的路上等候。
“你們這是……”
“是你的雪柔妹妹,說什麼都要陪同她的蘇大哥一同回京。”
“怎麼又說我?你不也有此意嗎?”
蘇蘭承下了馬車,與他們在外閒聊。
宋千凝便躲在半掩的車門後麵,看著他們之間的氛圍,不免感到羨慕和嫉妒。
她也好想大大方方的與人見麵,至少用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宋千凝默默地垂下視線,瞧著自己身上的裝扮,她如今還得要裝扮成蘇蘭承的小廝方可出門。
她越想心裡越不平衡,麵容比那汙濁的池水還黑。
“喂,你趕緊下來——”
宋千凝的腦子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正君的聲音。
“乾嘛?”
“梁姑娘一會兒要上馬車的,你趕緊下來。”
“你怎麼知道?”
“是你跟著公子的時間長,還是我跟著公子的時間長?”
“你跟著的時間長。”
“那是你了解公子,還是我了解公子?”
宋千凝懶得再和他費這個口舌,她直接躍下馬車,麵色不大友善地站在一邊。
而正君還適時提醒她,千萬不要被梁姑娘看到。
宋千凝沒有理他,隻高冷地站著。
“那梁妹妹便與你一同乘馬車好了,我自己騎馬。”
“……”
蘇蘭承沒有應允,他想起宋千凝還在車內。
“怎麼了,是有哪裡不妥嗎?”
高長仲看他沒有這個意思,便問道。
“那倒不是……”
蘇蘭承正想著如何委婉地解釋,此時正君便跑過來,幫他解圍。
“那公子和梁姑娘快些上馬吧,我已經把馬車整理了一下,非常乾淨,一隻螞蟻都沒有。”
蘇蘭承偏頭看向正君,兩人正好對上視線。
正君朝他點點頭,蘇蘭承立即明白了其中意思。
“那走吧。”
“嗯。”
蘇蘭承走在前頭,梁雪柔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高長仲牽著兩匹馬,本來有一匹馬是梁雪柔的,而她現在已經上了蘇蘭承的馬車,那他得想辦法讓彆人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