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凝有些惱火地推開他:“我是人,不是東西!”
蘇蘭承拿著帕子的手停在空氣中,他意識到自己的說辭不對,於是改口:“我不喜歡彆人碰我的人。”
他的語氣還是同方才一樣,明明說的是肉麻兮兮的話,但口吻是一本正經。
而無論是前麵他抓著她手腕的時候,還是此刻他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宋千凝的心都狂跳不止,手心也開始冒汗。
“我是我,不是任何人的人。”
“你隻要一日是我的婢女,就一日是我的人,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蘇蘭承收好自己手裡的帕子,然後轉身:“乖乖待在我身邊。”
他留了這句,便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宋千凝還杵在原地心慌意亂,不理解他這些行為。
他走後,她便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竟比冬日的手爐還熱。
宋千凝拍了幾下臉頰,試圖要自己清醒點。
“快進來。”
“來了——”
他的聲音不慌不忙地傳出來,宋千凝簡單地回了一句,撓著脖子進了臥室。
高長仲沒等幾日便出發送信了,而他剛走沒多久,梁府便出事了。
梁雪柔一日未歸,梁府上下都亂了套。
梁府接連尋了兩日無果,方肯定梁雪柔是失蹤了。
消息很快傳到蘇府,蘇夫人聽後便也坐不住,急匆匆上梁府了解情況。
好好的一個女子竟無緣無故失蹤,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這段時日要多注意一下外麵的情況,要是方便,就派些人手去找找,雪柔那孩子不見,梁大人和梁夫人都快急死了。”
蘇夫人從梁府回來後,那麵色比地上的泥土還黑。
她坐在廳堂上等著蘇蘭承回來,才將自己今日在梁府看到的情況說給他聽。
“梁府可報官了?”
“已經報了,官府正全京城搜索,但這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有什麼好消息的,所以母親希望你……”
“梁府既然已經報了官,那官府一定會秉公處理,倘若這件事需要武德殿出麵,那上麵定會有令。”
蘇蘭承淡淡道,但他這副淡定的樣子落在蘇夫人眼裡,便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婦人立馬便惱了:“我不管,你那武德殿也是拿著朝廷俸祿做事,找一個人不算什麼難事!”
蘇夫人因為先前兩家結親之事沒與蘇蘭承談妥,至此還耿耿於懷。
所以蘇夫人沒有忍住,給兒子甩了臉色。
“當初你要是聽我的,上梁府提親,說不定雪柔今日也不會失蹤了……”
蘇蘭承知道母親說的是氣話,可母親這時在氣頭上,他說再多也無用。
“兒子先回去了,您也彆太操心這些事。”
“唉,可你還沒答應……”
蘇蘭承一句準話都沒留,便轉身回去。
蘇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她望著兒子的背影,又是焦急又是無奈。
雖然蘇蘭承沒有親口答應母親這件事,但他還是讓正君到官府去了解了些情況。
他根據正君帶回來的線索,查到梁雪柔失蹤前最後見到的人是賀南平。
此人是周王妃的侄兒,便是那個想求娶梁雪柔的紈絝。
“她失蹤和我沒關係,那日我們分開後各回各家了,我怎麼知道她後來發生什麼了。”
“但賀公子,你可是最後一個見過梁姑娘的人,還請您仔細回憶一下,那日梁姑娘有何反常的?”
“我怎麼知道?你們怎麼不去問她,問我乾嘛?你們都來來回回問了這麼多,我都說了不知道了……”
官府的人找上賀南平,但也隻能在賀府問話,並不敢直接將他帶回府衙審問。
而正君也是沉默地站在一邊,他並非官府的人,隻是奉蘇蘭承的命搜集線索。
官府的人也算給蘇蘭承麵子,便也允許正君旁聽。
“請公子好好回憶,那日……”
“你們是不是有病?我要如何說你們才懂?啊?你們是人嗎?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男子最終忍不了那肚裡的火氣,他毫不客氣地罵道,然後再讓下人把這些人轟出家門。
下人們也很是為難,這到底是官府來查案,他們可不敢對官爺無禮,場麵便也進入到僵局。
此次搜證不是很順利,無論是官府還是正君。
因為賀南平的不配合和矢口否認,所以案子沒有任何進展。
但隔日之後,梁府竟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信上隻橫七豎八地寫了幾個字——賀南平,綁架,救命。
這三個詞不但寫得潦草,而且隨意地分布在信上,給人感覺寫信的人是在情急慌亂之下寫出來的。
也就是這僅僅的幾個字,梁府便斷定梁雪柔的失蹤和賀南平有關。
梁二老看了信後根本坐不住,也不管這封信的來源和真假,他們直接上賀府要人。
但賀南平堅稱自己沒有做過,兩方各執己見,談判壓根無法正常進行。
梁賀兩家為了這件事鬨得不可開交,此事鬨得沸沸揚揚,全京城無人不知。
“梁姑娘還沒找到嗎?”
宋千凝泡了壺雨前龍井,端給正在書房裡辦公的蘇蘭承。
蘇蘭承手頭上原本就有很多公務,僅僅是一個萬護團就讓他焦頭爛額,如今再加上梁雪柔失蹤案,他恨不得自己能有一百個分身。
男人沒有說話,隻搖了搖頭後,便放下手裡的公務,閉上眼睛,一臉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宋千凝沒有妨礙他,放下熱茶後便靜靜地站著。
她不知此事的來龍去脈不好評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忙碌。
叩叩——
此時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而當蘇蘭承睜開眼時,蘇夫人已經緩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