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凝兒來看您了……”
宋千凝進得了慈寧殿的宮門,卻進不了母後的心門。
新皇登基之後,太後便把自己關在慈寧殿,終日不見人。
連自己親生的皇上和公主都不見,兄妹二人甚是擔心。
“母後……您能開一開門、讓兒臣進去嗎?兒臣就是想和您說說話……”
宋千凝每次來都會在門口待上半日,可太後每回都不見,她也束手無策。
隔著一扇門,宋千凝喊到嗓子都乾了,卻隻能對著門窗愁眉苦臉。
她知道母後這是在懺悔,是在贖罪。
可沒有必要連他們兒女都不見啊!
“給母後一點時間吧,我想終有一日她一定會見我們的。”
“那要等到何時啊?萬一她這輩子都不想見我們呢?”
宋千凝去過慈寧殿後便來找皇兄商量,但宋千俊比她看得開。
“不會的,母後有心結也是在所難免,我們要有耐心。”
宋千俊寬慰了她幾句,其實他們為了這件事也不知商量了多少回。
他們該做的都做了,隻是還需要給母後更多的時間。
與其想方設法的去強求,倒不如靜靜等待時機。
宋千俊相信母後終會解開這個心結,而在那一日到來之前,他們隻能等待。
“長仲,你父親年輕時也曾是一名伶牙俐齒的文官,也是做過太子三師之一的大人物,朕應該多同他問些管教的經驗,好管管那些管不住自己嘴的人。”
“皇上若不嫌家父年老,或認為他還有這份能力的話,可直接將此重任交給他,何必親自上陣?”
“嗯,此話有理……”
宋千俊點點頭道,其實他是故意這麼說,好讓高長仲自己開口。
他剛登基沒有幾日,那皇位都還沒有坐穩,便有些老頑固來找他的茬。
這些人上奏隻說一件事,便是懷疑他的身世以及他的儲君之位。
雖然有許多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先皇的孩子,但因他年少時不在京城,未承歡膝下,所以這些老頑固以此為由,總來找他的麻煩。
宋千俊一忍再忍,到底自己的江山還沒抓穩,他還需要去恢複被周王攪亂的朝綱,就沒怎麼去管這幫蠢貨。
可人善被人欺,他容忍的後果便換來這幫蠢貨變本加厲,他已經不想再忍,若再不整治這幫蠢人,他一定會被煩死。
而他正好想到一個人,衛國公,也就是高長仲的父親。
衛國公教導人那可是真有一手,若他出山,一定可以把那些人馴得服服帖帖。
關鍵是此人的嘴巴厲害,無人能說得過。
宋千俊年少時有幸見過一回,直到現在還記得,印象也很是深刻。
“那朕便交由你父親去處理了,朕等著他的好消息。”
“那家父可高興壞了,他終於也有出山的時候了。”
高長仲替父親攬下這活,其實也是有私心的。
他父親有了事情做,那便不會一天到晚念叨他了。
高長仲每日回去,都會被父親念個沒完。
隻因他好不容易做了件大事,也算是協助皇上奪回江山的功臣之一。
而皇上登基之後,也確實論功行賞,封了很多人。
衛國公以為自己兒子有出息了,就在家裡坐等高長仲光宗耀祖的好消息。
結果高長仲這貨什麼官職都不要,但錢財寶物那些身外之物要了一大堆。
衛國公聽聞後氣絕,放棄那光宗耀祖的想法,隻等高長仲回來執行家法。
高長仲一回去,衛國公便追著他打,從白日打到黑夜,從家門揍到後院。
衛國公甚至還弄了三遍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每日三遍!
他不膩高長仲都膩了。
可即便衛國公撒潑打滾也沒有辦法,自己兒子無心廟堂也是事實。
他也總不能拿著把刀架在兒子脖子上,逼兒子去求皇上賞個一官半職。
所以隻要高長仲一回家,他一逮著便要拿出這事說上一說。
衛國公這一說,少則一日一次,多則一日之內便要說上個幾次,如同喝水如廁一樣的勤。
高長仲實在受不了,他即使搬去自己的私宅,衛國公照樣能找上門,以想念他為借口,又來對他說教。
他惹不起也躲不起,正好遇到皇上有煩心事,也正是他父親能解決的。
高長仲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父親不能隻逮著他一人禍害,他應該要父親也去禍害禍害其他人。
“對了,你後日可有空?朕約了永樂去長靈山……”
宋千俊抿了口雪蓮茶潤了潤喉,然後問道。
“回皇上,長仲有空。”
高長仲麵露喜色,他明白皇上的用意,頗為驚喜。
他甚想見公主一麵,今日原本也有這個打算的。
可他進了宮才知道,宋千凝今日去了蘇府。
“末將見過公主,公主千歲!”
“臣婦見過公主,公主千歲金安!”
“大將軍和夫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本宮能有今日,都是托二位的福。”
永樂公主親臨蘇府,還帶了幾車的謝禮,她這一行是來感謝蘇府曾經的救命及庇護之恩。
“公主言重,這是蘇府應該做的,您快請進——”
蘇大將軍恭敬地請公主進門,一邊的下人頭都沒抬,他們的呼吸幾乎是靜止的。
蘇府的下人見到公主的那一刹都驚住了,這不就是公子房裡的那個春花嗎?
原來春花就是公主,簡直是匪夷所思。
“蘇府對本宮的恩情,本宮無以為報,這些東西都是皇上賞的,本宮今日送來,以表本宮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