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池敏本想當晚就取得父母的支持,然後在朋友圈昭告天下講自己就是未來的天才女畫家。結果爸爸要加班,媽媽去探望爸爸家裡生病的長輩了。池敏倒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沒料想做了個夢:
池敏夢見自己興衝衝的跟豐雨說自己也是有人生規劃的,但豐雨不理她,隻是悶頭寫題。
池敏心想不會昨天生我的氣了吧?隻得央求般的晃了晃她。
豐雨像是被搖醒了,竟驀地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池敏欲張的嘴。
......唔!
池敏的瞳孔微微張大,她感到抵住自己嘴巴的這根手指質感很像一塊溫良的和田玉,手指關節剛剛好在她唇縫的位置凸起,觸感分外鮮明。
因為自己拚命的往下瞅那根不速之指,視野裡保持清晰的就僅剩下自己的小翹鼻和豐雨修剪整齊的指甲尖。她手指襲來的時候帶來一股幽幽的風,此時貼著鼻端,對麵豐雨的臉虛焦了,讓人暈乎乎的。
這什麼牌子的護手霜啊,真好聞。池敏抽空想著。
她聽見豐雨語調平平的開口:“池敏,事以密成,你先不用跟人說。”
手指撤開了,池敏抿了抿嘴:“你這人......”
“因為我有失敗的經驗,所以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滿世界宣傳自己理想的人最後十有八九無法達成目標。”
豐雨塵封已久的表達欲好似突然爆滿,擠上喉嚨——大概是因為眼前池敏的傻樣和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吧——好吧,豐雨的確好為人師。
“我其實也考慮過美術藝考,”看見池敏驚訝的眼角,豐雨揶揄:“沒想到吧,我看起來沒什麼藝術氣息。”
“我之前早早的就計劃好了,高中要考去清華附的美術班,再爭取上清美——學視覺傳達,然後去英國皇家藝術學院進修一年......”
池敏的嘴巴越長越大。
豐雨繼續說:“嗯,當時我可逗了,還發愁那個就業問題。結果呢,我在身邊人的期待和我自己的野心裡落榜了清華附——直接卡在了第一步。”
池敏默默揪住了豐雨的校服衣角。
“......你也考過清華附?”池敏驚問:“怪不得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似曾相識!”
兩人俱是一頓,艱難地追溯起初三某一天的記憶——
那天是周六,清華附中美術班對外招生的日子。大夏天的,滿街暴曬。池敏眯著眼睛,瘋狂後悔自己不該來受罪的,反正沒可能被錄取。
她前麵站著一個背挺得直直的女生,肩頸線條極利落,梳一濃黑馬尾,耳邊幾縷像霧一樣飄著,這人正低頭看手機裡麵的素描倍速視頻,顯得很專業的樣子。
清華附中不做人,幾層樓的高度讓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好吧主要是池敏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拎著沉重的畫箱爬樓梯。
池敏眼睜睜地看著大部隊被領隊老師帶著越過了電梯,心裡哀嚎陣陣。她抬不動箱子,隻能讓它擱楞擱楞地順台階,誰承想碾到了旁邊人的腳......
那人悶哼一聲,抬手拖了她的箱子一把。總算到了樓層。
後來就隻記得人像素描,老師竟然找了一個真人來,該是他們本部的學長了,長得俊眉修目,顧盼神飛,池敏光顧著盯著人瞧了。等回過神來看見坐她旁邊的一男一女,男的看校服是初中部美術班的“嫡子”,下筆可重,手光速揮動隻能看見虛影,但他把肖像帥哥畫成了毛爺爺!很英武,但毫無關係!
再看那女生,也是剛才被迫幫她抬箱子的人,她動作文文靜靜的,倒能看出小帥哥在她筆下初現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