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好，就在你們單位對麵，你們經常來吃吧？”

“算是吧。”李響把菜單遞給我，“看看想吃什麼。”

“響哥，你來點吧，我好久沒回京海了，不太知道現在什麼比較好吃。”

“沒那麼嚴謹，你就隨便看看你想吃什麼就成了，我無所謂，都行。”

“謝謝響哥。”我衝他笑笑。

我看看菜單，點了個釀豆腐。

“就吃這點兒啊？”李響笑笑。

“剩下的你來點吧，我沒什麼想吃的了。”

“行吧，那再來個手撕白切□□。”李響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好久不見，李警官。”我衝他笑了笑。

“是好久不見了。”李響點點頭。

之後又是陷入長久的沉默，李響托著下巴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最近在忙什麼？”

“哦，一個村拆遷的案子，比較麻煩，那裡剛好是我的老家。”

“哦，響哥你是哪兒的人呀？好像我還不知道呢。”

“莽村，你聽說過嗎？”

我搖搖頭。

“響哥，你認識我爸嗎？”

他看了我一眼：“認識。”

“熟嗎？”

“不算很熟。”他用手拄著臉，“怎麼了？”

“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試探性地問道。

李響沉默了片刻，笑笑：“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搖搖頭。

“那我可就更不知道了。”

“你覺得，他對你來說，是敵人還是朋友？”我突然問道。

菜剛好上來，李響沒有回答我，他拆開筷子，遞給我一雙：“小姑娘，又不當記者，彆老問這麼尖銳的問題。”

“哦。”我自知闖入了禁區，不再過問。

“嘗嘗看好不好吃。”李響每個菜都給我夾了一些。

“謝謝。”我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點點頭，“很好吃。”

“那就多吃點，彆老這麼客氣。”李響衝我笑笑，那個笑容讓我感覺仿佛回到了當年。

我瞬間感到輕鬆了許多，笑著點點頭。

“響哥，你……你現在有女朋友嗎？”我鼓起勇氣又問了這個問題，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你怎麼又問這個。”李響無奈地笑笑，“沒有，你要給我介紹個嗎？”

我搖搖頭。

“莽村……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地方吧，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一定是個溫暖淳樸的地方，那裡的人都很樸實善良吧？”

李響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有機會你能帶我去莽村逛逛嗎？我想去看看。”

李響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改天吧。”

“響哥，你小時候是不是可多女孩子喜歡你了？”我突然傻笑一下。

“啊？”李響笑笑，“也……沒有吧。”

“感覺你是那種放到人群中會發光的存在，很難讓人不去注意到你。”

“謝謝啊，你這誇得有點太過了。”李響止不住笑。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李響看了我一眼，“我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生長環境，我是在一片窮山惡水中成長起來的，而你從小就養尊處優，所以有些時候……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理解我的選擇。”

我不知道他說的“們”還指代著誰，但我沒有過問：“這有什麼的，人不分三六九等，沒有高低貴賤，隻要三觀相同，那就是一路人呀。”

他沒有說什麼：“你和你爸爸聯係多嗎？”

“不多。”我搖搖頭，“我媽媽不喜歡他。”

“你爸爸和媽媽，是不是性格挺不一樣的。”

我點點頭：“他倆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都好奇當初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的……聽說是高中的時候認識。他們倆都性格強硬，所以要不是因為我，估計是仇人一樣老死不相往來了。”

“那。”李響看了我一眼，“你覺得你爸爸怎麼樣？”

我沉默了許久：“我不知道。”

“他對我挺好的，但我們接觸很少，印象中他是個慈祥和藹的人，沒有對我發過脾氣，也都是儘他所能給我最好的，我媽媽很少提起他，說起來也是一副冷漠和不屑的模樣，自從我成年之後，她就不再避諱了……呃……經常當著我的麵說他的壞話。”我低著頭在桌上劃圈圈，“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很愛很愛我的媽媽，但是我也恨不起來我的爸爸……她每次這麼說的時候，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知道，你們也不喜歡我的爸爸，也許，他確實是……”

“呃，行，知道了。”李響打斷了我，“你吃飽了沒？”他看了看桌上的殘羹剩飯。

我點點頭。

“那行，我們走吧，我待會還有點事情，我送你回去。”他轉身向服務員招呼，“結賬。”

李響今天開的是單位的車，我坐在副駕上，思索著再說些什麼。

“響哥，我可以去局裡看看嗎？”

“去那乾嘛呀，現在都一堆事兒，你去了就是添亂。”

“哦。”

“下回吧。”李響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忙完這陣子應該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