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榆拉著行李箱沿著懸鈴木快步走,沒走幾步,感覺後麵一直跟著一個人,猛地回頭一看,是宋璟。
中午的陽光很大,蘇榆帶著編織帽向陽看著逆光的他,“你跟著我乾嘛?”
宋璟:“我回律所。”
蘇榆抬眼看了看附近,確定是她待了幾年的梧桐街道。這一片她不要太熟,從畢業之後她就在這附近就職,算起來她也將近在這待了三四年了,這一片每一個律所的位置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塊地都被老律所聚齊了,就連誠毅律所都是之前一家老律所搬遷空了下來,江蕭懿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花了大價錢才租了下來的。
至於宋璟,他一直待在長寧街那邊,除了開庭這些需要本人到場的,很少來東聞區,對這一塊來說可以說是陌生的程度。
“在這邊?就這附近?”
“嗯。就那。”宋璟指著斜對角的隱隱漏出來的透明玻璃。
蘇榆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那個地方原來是一家超市,幾個月前倒閉了,一直空著,前段時間一直在裝修,聽說是要開一個小型的藝術展來著。
而這個位置的正前方是嘉懿律所。
“真巧 ,我們以後就要在一條街共事了。”蘇榆腦子轉過彎來,笑的十分甜美,仿佛對未來的一切都充滿了期待。
宋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虛假,“不想笑就不要笑,你每次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實際上心裡快要爆炸了。”
蘇榆的笑到僵硬的臉立馬收了回來,冷笑一聲,拖著行李箱轉身就進了嘉懿律所。
“蘇律師你回來啦!”劉悅抱著一個8L的大紅色的陶瓷杯從茶水間走了出來,正巧剛對上走進門的蘇榆,“這幾天被案子煩死了,看到你都覺得世界都美好了。”
“他們都出去了?”蘇榆看了一圈律所,工位上沒有什麼人。
“大部分都出差了,成寧和顏簡在招待室招待客戶。前幾天陸律師拉了好幾個案子過來,他們忙著呢。”
嘉懿律所才開張幾個月,案源一般,有的時候就使勁做,沒有的時候就各種宣傳自己,吸引各種潛在的客戶。
“我今天主要是回來拿點資料,等下就走。明天我還要去B市出差,今天就在家修整。”蘇榆從行李箱上的袋子裡麵摸出一袋奶皮,“這是我在那邊買的,奶皮你可以吃吧?”
“可以吃一點。”劉悅前幾年被確診出了腎結石,這些年對飲食格外注意。
蘇榆把奶皮遞給她,轉身在座位上拿了幾份資料就準備走了,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陽光下鎏金的黑色大字‘璟謙律師事務所’,心口一堵。
轉身看著劉悅,“對麵是什麼時候開的,不是說要搞成藝術館嗎。”
“本來是的,後來聽說那個藝術展的承辦人毀約跑路了,之後就不知道是怎麼了,就被宋律師給租了下來,聽說簽了好幾年。前幾天才開業,好多人來了,整條街都擺滿了花籃。可熱鬨了,可惜你去B市出差了。”劉悅不太在意道。
“哦。”蘇榆若有所思應了聲,“那我先走了啊!”
她揮手,拉著行李箱出了門。
路過對麵的時候正巧對上在窗內泡咖啡的宋璟。
兩人對視一秒後即刻錯開。
她和宋璟是打小就認識,還是在同一條街長大的,小學初中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學校。就算是從小長大的同校情誼,他們兩個的關係也不太好。小時候還好,在一條街上玩玩鬨鬨,到了學生時代,他和她隔了兩個年級,圈子和朋友很少有交合,關係慢慢淡了下來。
後來他出了國,她因為家庭劇變留在了國內。
成年後再見麵是在一場庭審,她的師父是原告代理律師,他師父是被告代理律師。關鍵的是,他們的師父是對家,離婚的時候場麵鬨的很難看,偶爾見了麵也是冷嘲熱諷含槍帶棒。連帶著他們看雙方都不太順眼。
宋璟擓了一大勺咖啡豆到咖啡機裡麵,隔著透明的玻璃窗慢悠悠看著對麵的嘉懿律所,相比璟謙律所這邊簡約高端的裝修設計,那邊更像是老城區裡麵老破小的雜貨店。
杜謙經過的時候,看到底下那一杯濃縮的咖啡,發出誇張的‘嘶’聲,“你不怕胃疼?到時候疼的嗷嗷叫彆叫我。”
“給你。”宋璟直接把咖啡塞到他懷裡,往辦公室走。
“你這麼好心?你不是很久都不喝咖啡了嗎?這麼今天突然想喝,還是這麼濃的一杯。”杜謙嘀嘀咕咕跟在他後麵。
“你手辦不想要了?”
宋璟推門進了辦公室,轉身準備把門帶上,卻被杜謙抵住。
“你相親成了嗎?還問我的手辦。”杜謙不甘示弱懟回去,“我聽說你和蘇榆今天可是在轉角街頭那間情侶餐廳吃的飯......你和她相親?”
要是成了在一起了,在兩個人的圈子裡麵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光是他,就知道,蘇榆學生時代所有情竇初開都扼殺在了宋璟手裡,辣手摧花毫不手軟。簡直堪比教導主任,稍微有點苗頭就立馬掐斷。
教導主任愛上我這種神發展的劇情主人公承受的了,他這種局外人可承受不了。
“不是她,偶遇的。”宋璟言簡意賅。
確實是偶遇的,要不是她有什麼事,估計都不會靠近他一步。
“你們在這一片遠近聞名的情侶餐廳偶遇?”杜謙猙獰的臉就差把欺騙寫在臉上了,“我可是聽說你們在一起一周年了,有人作證的,今天還是情人節,那家餐廳我的熟人可多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難不成你她知道你今天去相親,然後就去......”
“你覺得我和她有可能嗎?”宋璟握緊門把,隻待一個時機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