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丁肖肖問:“那你想吃什麼呀?”
“都行。”陳岸說。
“那聽我的?”丁肖肖快走兩步到他前麵,笑嘻嘻轉過身來邊走邊看他,“吃炸雞怎麼樣?”
陳岸單肩挎著書包,視線從她彎起的眼睛,淡淡落在她嘴巴兩側小小的梨渦上。
他點頭:“隨便。”
丁肖肖立刻心滿意足轉回身子,步伐也輕快了不少。
她想吃炸雞有一段時間了,可惜平時有楊茹鑫管著她,最近在陳岸家蹭郝阿姨的營養均衡套餐,沒什麼機會。
今天他們沒上晚自習,出校時,極目眺望,天邊染儘黃昏。雲層勾勒餘暉,心心點點,漫天鋪灑專屬於盛夏薄暮的橘子氣泡水。
十五分鐘後。
兩人坐進小區附近一家新開的韓式炸雞店。
這家店麵不大,不過畢竟是新門麵,環境整潔,裝修風格也相對新穎。
丁肖肖拿著菜單看,如果照片與事物相符的話這家店味道應該也不錯。
陳岸一如曩昔充當付款機器,把點餐的事全權交給她,丁肖肖樂此不疲地點了兩份無骨炸雞和兩份粗薯。
等餐的這會兒功夫,學霸陳代表悶頭在手機上刷完半套物理競賽題。
老板送來炸雞時,他抬了抬頭,發現對麵的位置空了。
陳岸擰著眉把手機一關,快速往四周掃了一圈,還沒來及問老板,店門口的風鈴忽然發出清脆的響。
他轉頭便看到丁肖肖喜滋滋提著兩杯果茶進門。
陳岸兩步過去,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飯還沒吃,嘴已經被縫住了?”
“啊?”懵了半瞬,她反應過來:“噢……就在旁邊有什麼好說的。”
心情好,丁肖肖星光閃閃的眸子眨了眨,萬分無辜又不解坐回座位裡。
“而且,我看你寫卷子很認真,總不能打斷你算題思路吧。”
“怎麼不能。”陳岸從桌側取了包手套給她。
丁肖肖拆開包裝袋,認真把手套戴好。被他這句話頂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便打了個哈哈糊弄過了這個問題。
……
怎麼不能?
即便她清楚,以陳岸的學習能力她彆說一句話,三句話其實都並不會過多分散他的注意力。
按照以前,她不會考慮這麼多,想說什麼就說,但是為什麼現在不這樣,唯一能解釋的理由大概就是,明年他們要迎來高考。
而這種緊迫的感覺,在陳岸離開理二班,搬入實驗班後尤為強烈。
她看過實驗班每位同學的入選成績,也在找陳岸閒扯發牢騷時短暫體會過他在剩下一年每日所處的學習氛圍大致是什麼景象。
一直以來,丁肖肖沒有那麼強烈的目標要考上哪所高校,雙一流高校,一本還是二本。但凡是她喜歡的,願意的,那怎麼樣她都可以接受。
可陳岸不一樣,他一直有自己清晰的方向和想要完成的理想,更何況他也一直在悶聲朝那個目的地前進。
她明白,陳岸是個做的永遠比說要多很多的人。
那天,丁肖肖躺在床上發了許久的楞,直到瞪天花板瞪的眼睛實在發酸,她才翻了個身閉上眼。
不知道陳岸想考的大學,是哪所。
*
三伏天過去,七裡的太陽依舊烈地磨人。
丁肖肖無精打采舉著小風扇,路過上樓的樓梯口時,沒有拐彎,和陳岸一起進了一樓。
陳岸側著臉,斜眼睨她,倒沒問緣由。
但丁肖肖就比較自覺了:“華姐叫我今天找她。”
到辦公室和實驗班分岔路,兩人一前一後分開了。
丁肖肖站在門口少氣無力喊報告時,唐麗華正好幾個她都認識的老師正麵容嚴肅地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進來。”唐麗華頭也沒扭的說完,繼續和旁邊老師交談。
丁肖肖進了辦公室,看了眼輸送冷風的空調,然後默默走到空調能直吹到的地方站下。
過了一會兒,唐麗華估計是想起來她的存在,外加沒聽到她的動靜,扭頭找著人:“丁肖肖?哪去了?哎你站那乾嘛,讓你過來是有事找你,以為叫你跑這來吹空調了啊?”
丁肖肖:“……”
她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挪到唐麗華工位旁邊。
唐麗華不鋪敘,單刀直入:“學校啊本來不讓高三再出板報了,但教研組老師們之前協商了一陣子,還是覺得趁你們現在還有那麼一點閒心,再給班裡組織出最後一張板報,主題就叫決勝高考。你不是美術挺好嘛,平時鬼點子也多,咱們理科二班最後一年的這張板報,唐老師就吩咐給你弄了。”
板報向來是由班內宣傳委員負責,二班也不例外。
隻是他們班部分主意都是從她這搬過去的,算是半個軍師,偶爾其他班關係好的同學也經常喊她去他們班調整或者發表發表意見。
回到班裡。
最後一排穩如泰山占著兩扇桌子的嚴淮欽,邊忙碌補著沒寫完的作業,邊轉頭瞄了眼丁肖肖:“乾嘛,丟魂啦?”
“差不多。”丁肖肖說:“華姐讓我負責今年的板報。”
“啊?咱都高三了怎麼還要弄那玩意兒?”嚴淮欽沒什麼藝術細胞,他一貫覺得每年弄這些無足輕重的東西都等於在白浪費時間。
“嗯,說是最後一版,主題全方位圍繞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