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樓層中央正樓梯，眼角餘光，依稀瞄到拐角處隱約有兩個人影。

饒是光線不好，但男生和女生的體型差著實醒目。

青春期正是啥心都大的時候，丁肖肖下意識地多留意的兩眼。

待牆壁即將遮住視角之時，她聽到陳岸忽然說了句：“好學生不僅會逃課，還可以早戀。”

他這句話說的時機過於有時機，一時間讓丁肖肖有些摸不清。

她皺了皺眉：“什麼？”

“沒什麼。”到了地方，陳岸拿著值班的鑰匙，將二樓最側的那間空教室打開。

進門前，他瞥了眼丁肖肖空有兩張試卷的手：“筆拿了？”

話鋒如此一轉，丁肖肖收回神，從口袋裡掏出兩支中性筆朝他得意地晃了晃：“那當然拿了，之前一著急去找你不是總忘記，後來索性放了了兩根在校服裡備著。”

進了教室，重新反鎖門鎖。

丁肖肖依舊在甩著那兩根筆：“而且剛好可以夾在口袋沿，不會掉。怎麼樣，聰明吧？”

搬了兩扇桌椅，陳岸掏了張衛生紙擦了擦。

配合她：“是還不笨。”

-

“造物無言卻有情，每於寒儘覺春生。”

七裡的春光下，萬物皆候新，黃鶯漫早啼。

高三部鬨鬨哄哄。

果真是無風不起浪。

第二次模考的規格還真被那句廣稱是謠言的小道消息說中了：全市統考。

卷子難度顯而易見，不會比一模簡單多少，但好就好在，正是一模的難度提的太猛，導致大家已經對即將到來的新一輪模考沒有原先那麼慌不擇路。

說白了就是有點擺了。

二模成績公布時，剛好是四月的第一天，統考的成績會比平時多一張市排名。

不過由於人數多，所以各校最後通常會把自己學校的學生綜合在一起之後出排名，乍一看沒什麼區分，仔細看就會發現校排名前麵多了一列市排名。

二模成績一上榜，丁肖肖就立馬看到了陳岸，除了因為他在五十九中排名第一，更紮眼的是，校級排名前那一列也赫然寫著個簡單的“1”。

……

萬裡晴空。

小姑娘坐在操場橡膠草地上，指間一撮一撮拔著假草，無所事事等人。

遠處，陳岸正從籃球場下來。

順勢拿手裡的校服往上抓了把頭發，整個動作十分自然，卻還是引起周邊看他打球的女生群裡一陣不小的騷動。

聽到響動，丁肖肖有眼力見的往一邊稍了稍。

當空的日光洋洋灑灑落在少年的身影，短促的發絲隨走路起伏與微風吹的亂動。

丁肖肖的某處似乎也被撥的亂跳。

陳岸的校服外套被隨意搭在了肩上，順著肩膀往下看，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拎了瓶水。

失神瞬間，丁肖肖多看了幾眼他骨節分明的手下握著的東西。

等他走得再近些，丁肖肖一手遮在眼眶上方，擋著耀眼的陽光抬眸望他：“市第一，這不給苗姐和狀狀開心死啊？”

瞄一眼，這個動作，永遠是看者不經意，但被看者卻全盤收入眼中的一個小動作。

陳岸用手掌撐了一下地，坐在她旁邊：“出排名了。”

“對啊，一出我這不就來通知你了，順便告你一聲苗姐讓你晚自習前去找她一趟。”丁肖肖說。

“嗯。”陳岸將水放去一邊，拍了拍打球臟的手，搭在了膝蓋上：“你呢。”

“我什麼？”丁肖肖看他：“成績嗎？”

陳岸不置可否揚了揚眉尾。

丁肖肖想了想：“嗯……校排名47，班級3，市排名好像是二百幾吧。”

“還不錯。”陳岸點點頭：“沒白教。”

“那是，我都說了我很聰明的。”丁肖肖也不謙虛，畢竟最近她幾乎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其餘時間都會拿著點什麼在寫或者看。

“是還不笨。”

丁肖肖嘖了聲,不滿：“又是這句，陳燦燦，你會誇人嗎。”

“在誇。但人的智力分兩方麵，不單是智商。”

陳岸這話說的還是有點學霸水準的，比如，丁肖肖知道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但卻搞不明白陳岸突然暗暗指她情商不好是出於什麼緣由。

偏偏這個問題囫圇到她想問還不知道該從哪下口。

“丁肖肖！”

忽的，一聲暴怒響徹整片操場，在操場閒逛的小情侶瞬間像驚弓之鳥呼啦一下全散了。

草坪中很快隻留了丁肖肖和陳岸二人。

兩人清清白白，自然對李狀的突如其來也沒什麼可躲的。

主要丁肖肖被他吼的這一嗓子嚇夠嗆，李狀風塵仆仆朝他們大步流星時早已躲無可躲。

兩人從地上站起。

等他們站起來，李狀也已經走得很近了，丁肖肖便恭恭敬敬打了招呼：“李老師好。”

李狀長得有點像包公，膚色比包大人稍白點，一副純正的亞洲黃皮，整個人成天到晚正義淩然的在學校站街巡邏。

“好什麼好，我大老遠就看到你倆在這坐著鼓鼓搗搗！”

他們剛才可離著半個大操場遠。

丁肖肖心想，您這眼神可真好，能申請吉尼斯記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