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不渝呢」 “I love U~~……(2 / 2)

在逃戀愛腦 文篤 5365 字 9個月前

大部分時候,她隻是喜歡跟植物打交道,多過跟人類。當然,完全不跟人類打交道也是沒可能,她沒有傻到會以為自己能遺世而獨立。

犧牲部分金錢需求,換取一定的自由度,選擇這份她喜歡的職業,在她看來是一次絕對值得的等價交換。

也不覺得這種選擇有多傻氣,或者說叛逆。

而這兩年她的事業算是在上升期,也不再像剛畢業那兩年過得那麼困窘。

在建築公司停穩腳跟的陳文燃幫了她不少,剛開始是一次公司在東郊記憶的咖啡店項目找外包,陳文燃推了她過去。

項目完成後店主十分滿意,陳文燃公司也與崔棲燼建立聯係,之後便經常派點活給她。

大的項目讓她做方案競標,小點的項目,合作多了也就直接讓她對接。

之後越來越多的私人業主和類似的建築公司找上門來。她篩選過後再接,便逐漸達到一種極為自洽的狀態——

忙得過來,有空放假,錢也不少。

也始終對陳文燃存著一份感激。並且絕對不會讓陳文燃本人得知這件事。

當然其他人也不能。

“那池不渝呢?”

陳文燃的聲音突然出現,將崔棲燼漂浮在空中的思緒狠拽一下。

硬生生斷成了兩截。

一截在想——池不渝怎麼了?

另一截在想——池不渝現在有沒有醒?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底還記得些什麼?她要不要去聯係一下池不渝?

還有一些因為狠拽而散落的碎屑,用池不渝的聲音在耳邊低語——再親一下哇!

崔棲燼閉眼。

親個屁。

她扯了扯自己已經結痂的唇,好痛。

掀開眼皮,看到陳文燃在沙發另一邊端坐著,人已經化完全妝,正眯著眼睛對著電腦屏幕,頂著十分扭曲的表情夾眼睫毛。

冉煙的聲音從電腦裡傳出來,先是“噓”了一聲,然後壓得特彆低,

“彆問了,她萎靡著呢,跟個霜打的小茄子似的,問她什麼也不肯說,隻肯說自己最喜歡的那件吊帶不見了……”

崔棲燼麵不改色。

甚至將手中的《植物學雜誌》連翻了幾頁。

又聽到陳文燃“哈”一聲,也壓低聲音,“這會兒還在睡覺呢?”

“可不嘛——”

冉煙說著,那邊屏幕一轉,將崔棲燼的視線轉到一張咖啡色皮質懶人沙發上——

白色日光蓋了大片,晃眼得像正在燃燒的白日焰火,充沛得像是某種明亮液體。

懶人沙發上堆著一隻香蕉黃的熊。

還有一個抱著熊的女人,穿一件火烈鳥色衛衣,套一件牛仔背帶褲,衛衣兜帽蓋到眼睛的位置,棕發很隨意地綁成兩個柔順的低馬尾,軟軟地垂落在衛衣外。

女人頭仰著,脖子抻著,四仰八叉地抱著熊。大概是開了空調,穿得不厚,晃著絨絨拖鞋,在白色日光下蕩來蕩去。

微微皺著鼻梢,好像是睡著了。

池不渝患有一定程度的皮膚饑渴症,所以每次睡覺懷裡都得抱著點什麼。

怎麼還在睡覺?

崔棲燼覺得這人簡直好笑。

然後一眼瞥到被池不渝抱得緊緊的那個熊,熊的臉皺得快要不能看。

她沒憋住,笑出聲。結果扯得唇上的疤很痛,她沒有表情地斂起笑容。

中途瞥到陳文燃將電腦放在膝蓋上,角度是她抬頭就能看清的位置。屏幕畫麵轉換,冉煙的臉再次敞出來,不經意地說一句,

“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做賊去了。”

陳文燃“謔”一聲,笑了一下。

崔棲燼及時扭開臉,低著眼眸,翻看自己手中的雜誌。果然聽到陳文燃說,

“你猜怎麼著?崔棲燼也是。”

崔棲燼若無其事地抬頭。看一眼已經放下眼睫毛夾,正仰躺在沙發上的陳文燃,好像一隻被攤在平底鍋的八爪魚。

“我以為你們今天淩晨才分的手。”她簡潔地說。

“你以為的沒錯啊。”陳文燃把電腦移向她這邊,讓她看上麵的騰訊會議標誌,

“這不正開會呢嗎,分手複盤。”

崔棲燼突然沒話講。

冉煙在電腦那邊說,“你昨天晚上又是怎麼回事啊崔棲燼?”

崔棲燼張了張唇,還沒來得及出聲,隱約聽到冉煙那邊傳來非常細微的一句,

“崔木火?崔木火她怎麼了?”

聲音不大,迷糊到有點軟的聲線,在亂糟糟背景聲下並不明顯。是池不渝醒了?

崔棲燼氣定神閒地翻了一頁雜誌。停了一秒,在沙發上換了個坐姿。

雙手抱臂,雜誌放在膝蓋。

不太舒服,她又把雜誌拿在手裡,左手撐著沙發邊枕。

還是不太舒服。

想再調整,下一秒聽見陳文燃幸災樂禍的聲音,“她啊,一大早回來嘴巴爛了,不曉得被哪個女鬼咬的——”

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講完。

那邊傳來一道在迷糊中掙紮的聲音,嗓門有點亮,比剛剛要稍微清晰,

“什麼?她被哪個女鬼咬嘴巴了?”

緊接著,兵荒馬亂,巨大聲響傳來。冉煙在那邊喊了一句“哎喲你慢點”。

崔棲燼手上的雜誌被驚掉。

嘩啦啦——

雜誌在慌亂之間翻滾到她腳下,而她在那一刻莫名選擇抬眼,看到池不渝剛睡醒的臉從屏幕上跳了出來。

驟然間四目相對。

漫長的一秒過後,她慢悠悠地撿起雜誌,扯起泛著痛意的嘴角,輕“嗬”了一聲。

你說呢?女鬼。

女鬼本鬼在電腦屏幕裡顫了顫睫毛,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來什麼似的。陡然將整張臉埋進兜帽,細白手腕從火烈鳥粉衛衣袖口緩緩探出來……

猛地把兜帽兩根伸縮線拉到了底。

整張臉隻有一張閉緊的嘴巴露在外麵。咬緊牙關一秒,兩秒,三秒……

又小心翼翼地微微張開紅唇,像條金魚在用腮呼吸,最後含含糊糊地憋出一句,

“那這個女鬼,咬得還蠻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