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葉芋」 大美女隆重出席(2 / 2)

在逃戀愛腦 文篤 5632 字 8個月前

還不是怕你太擔心就睡不著啊!崔木火你好煩嘛!

後來再看到那張橫衝直撞的準考證,崔棲燼大概也能想通池不渝的心路曆程。

無非就是班主任為了警示她們,提過很多次“上屆學姐掉準考證又錯失補辦時間”的遺憾案例,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那個時候。

池不渝隻有十七歲,正是風風火火的年紀,光是看到她的準考證在自己包裡,估計就已經被嚇到心驚肉跳,沒辦法冷靜思考。

也許在那個當下,崔棲燼能想出許多更恰當更穩妥的對策。可對池不渝而言不是那樣,才會直接跑到她家送還給她。

“冷靜”並不是每個少年人都必備的優秀品質。隻是崔棲燼天生就缺乏同理心。

她該慶幸的……

是池不渝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是她對池不渝而言,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是池不渝也沒有因為她的不知感恩,而影響那場高考。

否則她會欠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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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崔棲燼就已經選購好熱植,寄送回國。準備回國之前,又路過恰圖恰本地花卉市場,看到一株彩葉芋,生長得很好。

葉片健康,青綠透粉。

小販的推銷技巧非常優秀,甚至當場用翻譯軟件找來中文跟她講,彩葉芋是一種特彆積極向上的植物,色彩斑斕,看到它有沒有想起身邊的某一個人呢?

她搖頭,說沒有。

明天就回國,從這裡選購植物寄送回國,需要辦理檢疫證明再寄快遞。這意味著,如果她買下這株彩葉芋,可能會在這裡多耽擱一天,但她已經訂好回程機票,沒可能因為一株好看的彩葉芋就改簽。

改簽費用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會破壞她的時間安排,以及之後的工作計劃。

之後她在花卉市場逛了十多分鐘,看到很多龜背竹秋海棠橙柄錦蔓綠絨,各種各樣,卻又都極為普通。

都會讓她想起那株漂亮的彩葉芋,想起2016年高考池不渝被熱汽蒸得濕紅的臉,泛紅的眼眶,想成都初雪那天夜裡池不渝肋骨上的紅色胎記,想大年初一在池不渝吵吵鬨鬨的新年祝福背後,她往粵菜餐廳外看到的那片紅紅火火……

心煩意亂地閉了閉眼,眼前好像還是劈裡啪啦的一片紅。妥協地原路返回,對小販講,

“我就要剛剛那株彩葉芋。”

彩葉芋是這世上最具有新鮮感的植物。每一株都生長得完全不一樣,花紋、徑路、顏色、葉片大小……

每一株似乎都有獨到精彩的生命感,都難得一遇。換一株,差一點點,都不是她最開始見到的那一株。

她貪戀獨特,喜歡一成不變。這兩個詞語偶爾互相矛盾。她很矛盾。她知道她很矛盾。

第二天她帶這株難得一遇的彩葉芋做了檢疫證明,將證明和彩葉芋一起寄送回國,填地址的時候寫到愛情迷航街,想到人們送禮似乎都看重寄語,她在地址後麵添一句普普通通的“新年快樂”,添完之後頗為生硬地頓住,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在後麵多寫三個字——

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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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

陳文燃已經從重慶回來,看到她帶回來的手繪咖啡杯,大驚失色地說,什麼時候她崔棲燼也知道出遠門回來給人帶伴手禮了。

並且樂嗬嗬地拍著她的肩,“你放心!你二十六歲大壽的前前後後我都包了,絕對不讓你臟手!”

崔棲燼毫不客氣地說,“就算沒有這個咖啡杯,這也是你應該做的。”

畢竟是陳文燃一定要在她住處吃火鍋,還說正月當然是在家裡更溫暖,跑到外麵吃什麼都不痛快。

當然,崔棲燼會同意的前提條件,就是火鍋必須放在陳文燃的那一半區域。以及在這之後,陳文燃必須將她的空間恢複如初,否則,以後她這裡不會再歡迎她踏進一步。

陳文燃點頭如搗蒜。

於是當天,崔棲燼在陽台上修剪花葉,平心靜氣地看穿星黛露睡袍的陳文燃,和穿玲娜貝兒睡袍的冉煙,在她的空間裡進進出出。

冉煙是年後直接從老家眉山趕過來的,行李箱裡滿滿當當,全是給陳文燃帶的凍耙龍眼酥米花糖芝麻糕耙耙柑,還有精心包裝的情人節禮物。

至於崔棲燼的生日禮物……

冉煙很有分寸地提前問好地址,直接網購寄送。

似乎談戀愛的人都喜歡這份特殊對待。年過完,分居兩地快到一個月,因為一碗螺獅粉,還有那場不太順利的分手複盤會議,吵的架生的氣,再大也消了個乾淨。

陳文燃一下午都在眼巴巴等冉煙過來,這會等到人來了,還看到給她特意帶一箱甜蜜特產過來,再也沒氣生。

剛和好的情侶如膠似漆,恨不得這輩子都長在一塊。崔棲燼不可避免聽到幾句甜言蜜語,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戳聾。

“那水水呢?她什麼時候來?”間隙,陳文燃終於有心思問這一句。

崔棲燼正在給新養的袖珍椰子修剪死葉,動作一頓,大概是玲娜貝兒和星黛露的愛情太刺眼,她聽到池不渝的名字反而更順耳。

“她前兩天才搬完家。”

“離這裡也就一條街的距離,如果已經出門了的話應該很快吧。”

話落,門口就傳來門鈴聲。

崔棲燼下意識放下剪刀,聽見陳文燃大喊一句“我來開!”。

她便又很自然地轉過身。

很自然地拿起剪刀,很自然地不去注意玄關那邊的動靜。

啪嗒啪嗒,是陳文燃的腳步聲。崔棲燼莫名有些喉嚨癢,清了清嗓子。

劈裡啪啦,是陳文燃把門打開了。崔棲燼覺得自己好像沒站直,繃緊了背脊。

“哇塞~”是陳文燃驚歎的聲音。崔棲燼微微收起下巴,轉過身去——

看到門口站著個天降餓了麼騎士,抱著一捧鮮豔的紅玫瑰,咧著大白牙講——請問哪位是陳女士?

陳女士興高采烈地迎上去。

崔棲燼麵無表情地轉回去。

剪刀不耐煩地戳了戳袖珍椰子,聽身後你一言我一語的熱鬨——

陳文燃扭扭捏捏地講你還給我買了花哦,冉煙說當然,情人節嘛,不送花你不是又要說我沒有儀式感……

然後崔棲燼想,果然在情人節過生日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她是腦子壞了,才會和一對情侶一起過生日

然後的然後,她決定乾脆耳不聽為淨,將自己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袖珍椰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

傍晚夕陽籠統,小區外馬路嘈雜。身後隱約又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開門的聲音。

崔棲燼正垂著眼修剪花枝,先是聽到冉煙意味深長地“哇哦”一聲,想必是陳文燃也給冉煙準備了情人節花束。

興味索然,手中剪刀卡緊一片死葉。還未來得及剪下,又聽到陳文燃停頓幾秒後,也語氣誇張地“哇哦”一聲。

難不成這兩人又鬨什麼幺蛾子了?

她拿著剪刀,下意識抬頭去望,恰好日光漏泄到眼皮上,視線卻模糊——

延遲幾秒,對上一雙像是液體蜂蜜質感的漂亮眼珠,與她對上之後,那雙漂亮眼珠有些矜持地轉了轉,然後被根根分明潤長細閃的眼睫毛彆扭地蓋上。

剪刀哢嚓一聲剪斷死葉,她聽到陳文燃在旁邊自慚形穢地驚呼,

“水水你今天漂亮得好隆重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