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龍袍的皇帝胸前插著一把劍,懷裡抱著一位表情安詳,嘴角一道血痕的皇後,“母後,父皇,阿嫣錯了,阿嫣再也不胡鬨了……母後你看看兒臣是不是胖了”她一回頭,望見顧蓉芷頭發散落,渾身是血的爬在地上。楚婉晚錯愕的撲倒在地
“長平公主”他開口一把劍從楚婉晚旁邊飛過割下一縷發絲,楚婉晚一愣她轉身過去抱起了顧蓉芷她撫著她遮住額頭的發絲,顧蓉芷緩緩抬眼看她,用勁擠出一個勉強的笑,輕聲的說“阿……姊……快……快走”她拿出在衣服裡的一封信塞給了蘇婉晚,和玉佩,她用帶滿血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臉,最終垂下手,生命慢慢枯竭
沈瀚澤站起,緩緩走了過來,他滿是譏諷的盯著他“你給當我妾好了,你不是說我不配給你提鞋嗎,哈哈哈哈哈……阿嫣”他近乎癲狂的笑聲在朝廷裡回蕩
楚婉晚拔下簪子,指著他的脖頸“是我錯施善心,救下身為質子的你”她眼變得通紅,像極了被人肆意揉虐的鮮花,一碰即碎,她抬手朝他刺去“讓我為妾,癡人說夢!”
他笑了笑,掐起她的下巴,向一邊扔去,她抬頭瞪著他,簪子也飛到一邊
忽然門外的傳來陣陣馬蹄聲,一位穿著鎧甲的將軍衝入朝廷,他抱起楚婉晚,楚婉晚緊緊的抱著顧蓉芷,他忍住了眼淚,駕著馬,留下沈瀚澤在後麵狂笑,他神情肆意玩弄著劍“你逃不走的,楚婉晚總有一天你會屈膝求我,哈哈哈哈哈……到時候就是你的將死之日”他黑沉下臉
出城的一路上竭力殺敵,楚婉晚看著懷裡顧蓉芷止不住的流淚“母後,父皇,阿芷,我將要隨你而去”她恍惚一想看著瘋狂逃竄的平民百姓,她攥緊了拳“不!我要手刃仇人”
到了城外的軍營裡,將軍墜下馬來,背後的血順著箭羽滴到地上,將士們路過無不低頭節哀,跑過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扶著他走了,她眼神不善的瞅了她一眼
蘇婉晚獨自到了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下下了馬,蘇婉晚緊緊的抱著懷裡的顧蓉芷,她哭紅了眼“對不起,我錯了……你不要走好不好”顧蓉芷的身體溫度冰冷,就像睡著了,做了一個永遠醒不來的夢,蘇婉晚閉上眼…
周圍變得黑暗,樹葉被風吹的沙沙響,天空下起了大雨,蘇婉晚兩眼無神的抱著墓碑,一夜之間國亡了,在乎的人全走了,她需要時間靜靜,現在的安慰將成為紮入她心底的一根根刺
過了不知多久,她暈倒在了地上,渾身沾滿了泥土,就像枝頭的鳳凰墜下深淵,她手裡緊緊的攥著那封信與玉佩,
顧墨打著傘橫抱起了渾身濕透的蘇婉晚,他牽著馬在雨中走著,他眉頭一皺,背後的傷口裂了
身上穿著沉重的鎧甲,衣服被雨打濕的格外沉重,他給蘇婉晚打著傘,自己淋得濕漉漉的,發絲上滴下一顆顆水珠,就像今天眼淚怎麼也哭不完
回到兵營,阿效和阿家過來,阿效是個個粗眉,眼睛不是很大,胖乎乎的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他一臉恐驚“將軍,會生病的”另一個阿家眉毛不濃反倒淡淡的,眼睛很大,不像是中原人,他手裡提著燈,睡意朦朧的望著顧墨,水珠從油紙傘上落下,他給他撐著傘“將軍”
“我不要緊,幫我背上的女人打著吧,她體質不好易感冒”他垂眸,他把蘇婉晚放在椅子上,他輕輕把蘇婉晚沾到臉上的發絲撥開,阿效叫來了李莫榮姑娘,“李姑娘,她衣服臟了幫她換換吧,俺一個大男人可不行”
李莫榮沒有理會,皺了皺眉頭望向顧墨“阿墨,傷口你剛包好不是讓你呆在屋裡嗎”
顧墨眼神望著蘇婉晚,薄淡的說了一句“不必”
顧墨一人來到馬棚,輕輕摸了一下它的馬甲,係好繩子,他輕輕的用額頭一貼,馬仰天叫了一聲,他提著燈走了
過了一會雨停了,到處重新上燈,顧墨沒有睡而是在周圍同將士一起巡邏,他找了個空隙,一個沒有人的帳篷,他拿出幾壺酒,拿著酒瓶一飲而下,哭著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下去,他臉通紅,腦子意識模糊‘砰’他倒在地上望著天,阿效和阿家聞聲趕來,對著他嗚嗚泱泱說了一大堆,可顧墨安隻看見他們的嘴一張一合,他緩緩閉上眼
巡邏的士兵不減,隻是那個帳篷熄了蠟燭,不知哪個士兵吹起了笛子聲聲悲壯又帶點思鄉,混著細雨的嘀嗒聲,這一夜人人懷念家鄉,但有二人在懷念陰陽兩隔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