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勤勤懇懇的好學生,安娜之前從沒有被老師留下來單獨談話。
“如果下次考核前你還沒有自己的契約魔獸,那這門課我會直接給你不及格。”下課後,科裡納老師把安娜叫到跟前,揉了揉鼻梁,一臉疲憊的樣子。
“真奇怪,明明你的親和力很不錯……”科裡納老師是一位男性巫族,耳朵尖尖,棕色的眼睛圓圓,讓人想起駱駝和鹿,那些深邃又溫柔的動物,可此刻他正無奈地看著安娜,歎了一口氣:“……使魔會成為你的力量,如果你一直不能擁有自己的魔獸,那麼除了我會給你不及格之外,在魔法課與實踐課上你也會陷入被動……”
安娜垂頭,也一副煩惱的樣子。
“……聽到我說話了嗎?安娜。”科裡納老師那清透的棕色眼睛直直看向她。
……安娜也很苦惱。但是她不想用暴力手段與魔獸簽訂契約,而結契法陣在最後關頭總是莫名其妙的失敗。
那終究不是屬於自己的魔力啊……她覺得這可能才是問題所在。
看來需要問問魔女姨媽魔力的事情了。剛好回家一趟,順便在院子裡薅一把,那麼多毛茸茸,總有一隻願意成為她的魔獸吧?
“回去吧,自己的魔獸必須自己想辦法,這是你的責任。”科裡納老師拍拍安娜的肩膀,示意她離開。
“明白了,謝謝您。”知道對方是真的在擔心自己,安娜朝他舉了一躬,離開了教室。
唉,但是到底要怎麼解決呢?像收服寶k夢那樣丟出精靈球嗎?可是她連契約陣都出問題,總不能真的把魔獸打到半死再強行結契吧?那有悖她的做人原則。
畢竟現在也是和平時代。
安娜這麼想著,拐下走廊,正要轉上樓梯,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去處。
“下午好,安娜小姐。”那人垂首,低沉沉地叫她。
正是傍晚時分,落日西沉,天邊露出一點薄薄的暮色,光線柔和,晚風溫柔。
眼前的狼人身材高大,製服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麵的一顆扣子,胸口那飽脹的肌肉存在感十足,像是要從其中破衣而出。
……很難讓人不盯著看吧。安娜在艱難移開視線。
“布萊恩同學……?請問是有什麼事麼?”安娜微微偏頭,躲開狼人的目光。
在那夜之後,獸人的眼神總是讓她有成為獵物的窘迫感,哪怕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布萊恩和安娜是同班同學,按照班級秩序劃分,他們屬於不同的階層,但倆人好像都有些不同程度上的不合群。
安娜純粹是因為弱小不顯眼,而布萊恩雖然很強,卻是獸人們眼中的異類。
獸人們強大、隨性、以力量為先,喜歡炫耀自己美麗的皮毛和尖銳的爪牙,總是穿的很少,不喜歡被束縛,率性自由——簡單來說就是胸大無腦。
這是安娜對大部分雄性獸人的個人偏見。
但布萊恩不同,他明明是極具壓迫感的狼人,身上卻有種溫文爾雅的紳士感。
毛發梳理的一絲不苟,製服要扣到最上麵的一顆扣子,他甚至會按照標準著裝的圖示係上領帶。
據說布萊恩信奉“騎士道”,一個早已沒落的東西。安娜不止一次聽見雄性獸人們聚在一起背後給他起“虛偽奇怪的狼”、“老古板”、“軟蛋”等諸如此類具有侮辱性的稱呼。
不過因為他待人接物頗有禮儀與風度,理所應當,布萊恩在學校很受女性歡迎。
那些刻薄的雄性或許也是出於嫉妒吧,安娜猜想。
“安娜小姐?”看見她神遊,眼前的狼人再次開口,“很抱歉打擾您了……請問您前兩天夜裡有去過花圃旁的小樹林麼?”
“什麼?”回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安娜警覺,“……並沒有哦,請問您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