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樂點頭,隨便選了個方向。
雪地看著一馬平川,實際有很多小起伏,羲樂一邊跑一邊借力,越來越快,而背後的機械雪人窮追不舍,畢竟它們可以直接滑。
她抽空回了個頭,令月那邊也是四個雪人追,她是往冬城堡的方向跑。
羲樂見她遊刃有餘,便不再關注,她是朝著冬城堡的反方向跑的。
她的速度很快,像是冰藍的雪地裡有朵桃紅色的花跑起來了。
漸漸地,她甩開了雪人一段距離。
中途,她拿出儀器,一邊跑一邊看儀器的顯示,然而,儀器上全是一條橫線,一動不動,仿佛壞了一樣。
也是,羲樂跑了這麼久,除了身後的雪人,一望無際的雪地,什麼生物都沒有。
她跑起來隻有涼涼的感覺,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涼意,而這個世界,連一陣風都沒有。
難道真的要粉碎這裡嗎?
從她踏進這裡起,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偶爾還有點厭煩的情緒,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她和雪人的距離越來越大,雪人被遠遠甩在後麵。
當她停下時,後麵追著的雪人融到雪地裡,離得近的地方重新聚起兩個。
羲樂:……這麼窮追不舍?
隻得重新跑。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多遠,沒有時間提示,沒有日月變換,回頭看,那個冰藍色的城堡尖尖就在不遠處。
羲樂的情緒不會因為這長久的追趕而起伏,也不會因為仿佛在迷宮中打轉找不到出口而焦急。
但看到無際的平原中有一個小木屋時,確實感到了驚喜。
她加快腳步,木屋在眼中越來越清晰。
屋頂是個三角形狀,橫著的是三個大樹乾,底下豎著一拍樹,支撐四個腳是真樹,但看不出來是什麼樹,葉子什麼形狀都有,針葉、闊葉、複葉…形狀更是千奇百怪。
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神秘又帶點童趣的小木屋。
羲樂停在門口,伸出了手,懸在門前,遲遲沒有去推開。
她很確定,這個世界原先是沒有小木屋的。
但那點點對小木屋的好奇推動了她,羲樂推開門。
嫋嫋煙霧中伴隨幾聲清脆的鈴鐺聲,羲樂看清了整個木屋的樣子和站在門邊的長發男。
“歡迎光臨。”隨意但低啞的聲音響起,和他一本正經的站姿很不相符。
羲樂本往木屋裡麵走經過了他,聽見聲音,又回頭。
他穿著白色短袖,黑色長褲,腰上還圍著一個印有雪人的灰色圍裙,長發服帖地披在後背上。
看著這順滑有光澤的頭發,羲樂想起了來時那趟列車上坐在她旁邊的西裝男人,他們都有一頭黑色長發。
想到這裡,羲樂將視線移到他臉上,劍眉烏黑直入鬢角,星目狹長,正定睛看向她,眼也不眨。
這個人的長相和列車上的人是一樣的。
“吃點什麼?”
“小店目前隻有麵。”
他走過來,用手在羲樂眼前揮了揮,“我知道我長得比較帥,但你盯著我看這麼久,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羲樂聽到他的話,原本是隨意掃視的,反而定睛看了兩眼。
才收回視線,隨便走到了一張桌子坐下,坐下才發現旁邊是很大一塊玻璃,中間橫著一個木板,小店空間不大,三個小桌子拚在一起,棕色的木有很好看的生長紋,光滑溫潤,看著仿佛能聞到木質的清香。
也確實是的,木香很淡,但很溫暖。
羲樂,“麻煩下碗麵。”
麵館小老板一愣,他原本聚精會神地看神情冷淡的粉紅小桃花坐在桃木凳上,好像凳子上開除了一朵花,而這花突然開口說話了。
他隨即露出笑臉,“好咧,稍等片刻。”
在老板轉身煮麵時,羲樂拿出了儀器,片刻後,儀器上的線條由橫線變成斜線,呈上升趨勢,且數值在不斷上漲……
羲樂頭一次心猛地一跳,她看向老板,這個人就是……這個‘靜止’小世界的中心,所以所有的數值和變化都體現在他身上。
這是‘靜止’的世界,毫無修複的必要,隻要……
羲樂看向老板,他略微彎腰,好像在揉麵,在這個隻他一人的世界中,不知過了多久,碰見外來人,還能毫無顧忌地揉麵?
羲樂很好奇,非常好奇。
所以她走到了老板旁邊。
羲樂,“這裡怎麼會有麵粉?”
老板戴著口罩,聲音悶悶地,“麵館怎麼會沒有麵粉。”
羲樂,“老板你叫什麼?”
“忘一”
羲樂,“忘一你在這而兒多久了,有出過門嗎?”
“記事起就在這裡了,當然出過門。”
羲樂,“那你……”
“一會兒再說,我要切段拉麵了,馬上就好,你先找位置坐著。”
羲樂回到座位,背對著老板,她拿出儀器,數值還在無限上漲。
正當她感到猶豫和困惑時,老板端著木托盤來了。
透明的碗裡盛著冰藍色的麵條,像星空一樣,羲樂用手摸了摸碗,是燙的。
羲樂轉頭看向老板,“麵粉是這樣的嗎?”
她用木筷挑起一根,透明的藍,冰冷又結實,就像這個小世界一樣啊。
老板,“對啊,這可是我專門去外麵雪地裡收集的呢。”
羲樂頓感好奇,立刻吃了一口,什麼味道都沒有,摸著是燙的,吃著也什麼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