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將由我們文旅局全權負責。”
常青山既然敢這麼說,那麼他肯定已經知道並且有了解決邵英困境的方法。江月雖然很想立刻讓李君茹打電話過去詢問,但她還是克製住了心中的窺探欲,將手機還給李君茹後柔聲道:“沒事的,邵英姐肯定能夠平安出來。”
李君茹將手機重新放回兜裡,擔憂道:“出來肯定是能出來,大不了什麼都不要了,就是邵英那麼要強的人,怎麼承受得住。”
“凡事都不要太早下定論。”江月說著誇張地打了個哈欠,假裝困急道:“姐,我太困了,我們快進去睡吧,我帶了兩床毯子,正好分你一床。”
李君茹這才意識到現在居然已至深夜,自責道:“都怪姐不好,都忘了你還是個孩子,是得好好休息。”
說著牽起江月的手,兩個人跟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地摸到李老頭的病房。
病房裡一共有三張病床,躺在最中間的李老頭正在酣睡,江月將毯子遞給李君茹後便被對方催促著去休息。
江月剛躺下就睡死過去,李君茹借著心電儀的微弱燈光,遠遠看著江月熟睡後格外乖巧的臉,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憐惜,這孩子,活得真是太累了。
江月熟睡間,同在醫院的趙力卻是精神抖擻,正拉著哈欠連天的汪源詢問道:“醫院今天除了砍人事件中的受害者,還有沒有人因為失血過多被送過來?”
汪源邊打著哈欠邊口齒不清道:“沒了哥,咱們這破地方一天哪有那麼多失血過多的人啊。”
趙力喃喃道:“果然如此。”
他的鼻尖到現在似乎都還縈繞著在江家嗅到的血腥味,這種血腥味在豬血的腥臭下還藏著一絲人血的鹹腥味,非常輕微,嗅覺不敏銳或者對人血不敏感的人根本聞不出來,而他最引以為豪的就是嗅覺。
需要這麼濃鬱的豬血來掩蓋,屋內之前的人血含量必然不低,一個成年男人隻需要出血800cc以上就會失血過多,醫院今天又沒有接到失血過多的病人,那麼失血過多的人去哪了呢?
答案顯而易見,當然是沒了。
趙力思索間,汪源已經昏昏睡去,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對方癡傻的睡臉,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到對方身上後前往護士站,對著正在值夜班的護士打探道:“你好,請問ICU的王大寶傷勢怎麼樣了?”
護士惋惜地搖搖頭:“多半是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了。”
趙力簡直不可置信,追問道:“怎麼會?!”
護士是個愛聊天的人,當即打開話匣子,對著趙力解釋道:“他腦部神經天生就萎縮,供血本來就不怎麼足,又接連遭受兩次重擊,淤血堵住了神經通道。在送來的路上大腦就已經嚴重缺氧,現在能救回來還多虧了醫生連上了兩針強心劑。”
趙力聽到這,驚覺自己好像接了個燙手山芋,繼續追問:“他這樣家屬沒來鬨?”
“鬨了!當然鬨了!”護士麵露不滿,憤憤道:“當時他爸就跟瘋狗一樣,看到誰都咬,不僅罵醫生,還叫囂著要去樓下找另外兩個被救護車送來的人算賬,多虧了那名警官把人拷在走廊椅子上才沒找成功。”
趙力順著護士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汪源快要流口水的臉,他嫌棄地收回視線,準備追問其他兩名患者情況。
這時,護士突然壓低了聲音,對著趙力神秘道:“其實那個王大寶成植物人也好,聽以前為他接診的醫生說,他幾年前就發過瘋,把自己親媽給砍死了。前段時間又在醫院發瘋,舉著鐮刀對一個來咱們鄉下錄節目的少年嘶吼:‘我要殺了你──‘,嚇人得很!”
護士說完還尋求肯定地對著趙力問道:“這人簡直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這樣安穩地躺著也好,你說是吧?!”
“是是是。”趙力敷衍地點頭,繼續問道:“那個少年是不是就是今天被救護車送來的患者之一?”
提到少年,護士一臉唏噓,感歎道:“是啊,人小孩送來時臉白的跟紙一樣,連話都說不利索,一直嘀咕著什麼對不起。”
對不起?趙力警達響起,繼續追問了一些問題。
見實在沒什麼有效信息可以獲取,他告彆越聊越偏的護士,來到汪源對麵的公共長椅上躺下。
眼一閉,再一睜,就到了和江月約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