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緊張的二人,她笑著安慰道:“不用擔心,這次高霞一定會伏法。”
黃翠聽完眉間愁雲不僅不解,反倒更加濃鬱。
江月似是知道她心中顧慮,不等她開口便再次安慰道:“她的犯罪不會對我和邵英以及節目乃至樂山有任何不好的影響,嬸,你就彆杞人憂天了。”
審訊室內,趙力和高霞對峙而坐,整齊擺放在胡桃色桌麵的證物像一道黃河將二人的界線分隔開。
趙力再次掏出手機播放黃翠的落水視頻,在視頻的背景音下,他的坐姿端正,嚴聲問道:“人證物證都在,對於謀殺黃翠和江月的案子,你認還是不認?”
高霞愕然,怎麼會是黃翠和江月,難道不是黃翠和江建軍嗎?!
但她隨即反應過來,心下竊喜,隻要自己咬定不知情,是誤傷,那麼對方根本不能拿自己怎麼辦!
趙力被高霞的詭辯說得心煩氣躁,端起手邊的玻璃杯就往嘴邊送,卻意外地喝了個空。
他煩躁地起身,叫了名隊員進去繼續詢問,自己則來到暖水處倒水,順便透口氣。
就在他拎著暖水壺正在倒水時,小徐一驚一乍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師傅!送去檢測中心的樣品結果出來了!”
趙力被嚇得一哆嗦,大部分熱水都沒能順利倒到杯內,他顧不上生氣,急忙追問道:“結果怎麼樣?”
小徐:“送去的樣品一共三十二個,其中三十一個都是人豬混血,沒辦法分辨DNA。隻有一個您特彆叮囑單獨檢驗的來自佛像的樣品血液檢測是純人血,檢測中心根據江建軍在醫院就診後留下的血液信息進行比對,確認屬於江建軍。”
趙力不由得拍手:“好!太好了!”
他連水杯都顧不上拿,從小徐手中接過檢測報告後又鬥誌昂揚地回到審訊室,將檢測報告往高霞麵前的桌麵上用力一甩,像隻戰勝的大公雞般耀武揚威道:“不好意思,現在你又多了一項罪責,那就是謀殺江建軍。”
高霞矢口否認,辯解聲越來越大,似乎隻要聲音足夠大那麼她說得就是真實的。
但趙力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偽裝。
從趙力口中得知DNA是什麼以後,她終於麵如死灰地認罪。
原來王和貴說警方有一種根據血跡追蹤被害人的技術是真的……
在清洗血跡時,雖然是她提出用豬血掩蓋江建軍所留下的血跡,但因為一己私心,她沒有用豬血去塗抹佛像。
可她萬萬沒想到,正是這點私心讓她葬送了後半段的人生。
她的信仰成為了她定罪的證據。
高霞崩潰地掩麵痛哭道:“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江建軍!”
趙力從高霞前言不搭後語的哭訴中,終於拚湊出江月的身世。
江建軍和高霞是相親認識,一見訂婚二見結婚。
結婚後江建軍去城裡打工,高霞留在家裡務農外加照顧兩家老人。
一開始的日子過得還算美滿,江建軍每個月都會回家一次,給家裡帶些錢。
直到兩家老人相繼去世,江建軍一年內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接連幾年都不回來。
高霞鼓起勇氣前往江建軍所在的城市找人,在一番顛沛流離後終於找到江建軍。
可她看到的卻是江建軍和一個陌生女人一起哄孩子的溫馨畫麵,氣急之下便要與那個女人同歸於儘。
江建軍為了攔她,從三樓的欄杆上翻了過去,左腿剛好砸在花壇的邊緣上,從此落下腿疾。
女人不想照顧江建軍,丟下孩子同彆人私奔。江建軍從此一蹶不振,帶著以為是自己和女人的孩子回了老家。
江月從趙力口中得知這些事情後表情風輕雲淡,她謝絕了趙力為自己找尋生母的好意。上輩子她就無父無母,這輩子也不需要。
高霞認罪後,王和貴很快被供了出來,江月出警局時正好撞見逮捕王和貴的警車回來。
她目送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警局的走廊中,就在她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爆發出激烈的爭吵聲。
似乎是高霞和王和貴狗咬狗的聲音,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告彆趙力,搭上張平的皮卡,看著窗外後退的景色,耳邊是黃翠絮絮叨叨的聲音。
這次,她是真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