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眸色暗沉,眼角微圓,麵無表情地看人時總透露著深情的味道。
隻一眼,她便肯定對方就是許識。
江月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對方冷淡地打斷:“借過。”
她楞楞地看著對方與自己擦肩而過。
八年過去,她從以前的一米六幾變成了一米七三,而曾經與自己齊頭的許識,如今卻長到了自己需要抬頭才能看見臉的身高。
在分彆的歲月中,成長的不隻是她,還有許識。
現在不認識自己的許識。
江月的失落可能過於明顯,直播間的彈幕已經開始刷屏。
「我就說江月參加綜藝一定是奔著許識來的!」
「女鵝不要彆傷心啊,狗男人而已!」
隻有許識知道自己的心有多慌亂。
自從邵英的賬號在三年前停止拍攝江月後,他隻能從財經新聞中偶爾窺見對方的采訪。
鏡頭裡的她落落大方,麵對媒體的提問侃侃而談,雋秀的臉上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整整八年,這是他第一次脫離熒幕見到江月。
一想到剛才與自己對視的那雙淺色瞳孔,他的耳朵就忍不住發燙。
隨後跟進來的江月,最先看到的就是許識對著一位前凸後翹大美女臉紅的畫麵。
她震驚地連手中的行李箱都沒能拖住,重重地砸在實木地板上。
許識被行李箱落地的聲音驚醒,這才注意到對麵有個女生在跟自己說話。
完全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的他欲蓋彌彰地胡亂點頭,點完頭後才發現江月正在一旁難過地看著自己。
許識不解,他做錯什麼了嗎?
隻聽女生再次說道:“謝謝你啊,我行李箱太重了,沒有你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識騎虎難下,隻能幫對方把20寸的粉紅色行李箱搬到二樓。
行李箱放下後,他逃一般地回到一樓,將正準備搬行李的江月攔下,僵硬道:“你的行李箱太重了。”
江月點頭,以為是剛才行李箱掉落的聲音太大,嚇到許識,歉聲道:“不好意思。”
“我幫你搬。”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江月跟許識皆是一怔,再次同時出聲。
江月:“不用了。”
許識:“沒關係。”
被拒絕的許識悶聲搶過江月手裡的行李箱,埋頭就開始爬樓梯。
看著許識的背影,江月詭異地有了一絲熟悉感。
怎麼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一生悶氣就不說話啊?
她無奈地跟上去,在看到停留在樓梯口的粉紅色行李箱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她還以為許識會直接幫人家大美女把行李箱送到房間呢,多好的套近乎機會啊。
顯然,拜托許識的大美女也是這樣想的,提前在房間裡久等許識不來的她疑惑地走出房門。
在看到許識後開心地招手:“嘿!帥哥,我的房間在這兒!”
說完她便發現了不對,怎麼帥哥手裡的行李箱是白色的啊!
隨後出現的江月更是肯定了她的猜測,美女臉上的笑瞬間淡了幾分,略帶委屈地對著許識嗔怪道:“早知道你這麼有紳士風度,我剛才就不和你說那麼一大堆了。”
許識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對江月問道:“你住幾號房?”
因為這棟彆墅的臥室裝修都差不多,節目組便沒在選房上設計什麼遊戲,在拍先導片的時候就讓所有人抽了簽決定。
江月依稀記得:“好像是四號房吧。”
許識回過身繼續抬著行李箱往前走。
房間編號是從樓梯口開始往右排序,四號房也就意味著是最深處的房間。
江月看著許識抬行李箱的動作想提醒什麼又強行咽下。
但她未說出的話被直播間的彈幕問了出來。
「明明可以推行李箱,為什麼還要扛啊?」
很快就有彈幕回答了這個問題。
「哥們知道你有肌肉了,能不能彆秀了!」
許識將行李箱放下後便準備離開,江月躊躇著叫住了他,忐忑道:“我是江月,以前和你一起拍《變形記》的江月,樂山的江月。”
在給足提示後,她小心地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海景彆墅的特點就是整麵的落地窗,以及一眼望過去就能收入眼底的汪洋大海。
美景很美,站在美景中的江月更甚。
許識像是被刺到一般,彆過臉,輕聲道:“記得。”
江月來不及開心,就被許識的下一句話打入冷窖。
“我記得你騙過我。”
江月張口就欲解釋,可又啞然,因為她最開始接觸許識確實是利用的心思,這是洗不掉的。
沒能等到江月解釋的許識失望地收回視線,轉身就欲離去。
看著許識莫名有些落寞的背影,江月不受控製地拉住對方垂在腿側的手,試探問道:“如果我說,我這次是來跟你說抱歉的,你會原諒我嗎?”
許識的腳步頓住,用力甩開江月的手,背對著江月冷漠道:“不會,因為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反而是我該感謝你當時在節目裡對我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