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石像們不能言語,但神情明顯比剛才更加憤怒。
“哦喲,還敢動手是吧!給勞資等著!”玄鳴濤故作氣勢地頓劍在地,手撚道印,兩袖盈風,大喊道,“伏天王,降天一!”就在武神像們被他氣勢唬住的時候,居然瞬間漏氣,“跳崖不死,不跑是傻子!”
石像們還沒反應過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堅信霹靂裡跳崖不死的定律,玄鳴濤深吸一口氣,麵朝斷崖縱身一躍——
當然還沒這麼傻直接跳。
“操天道·化兩儀·乾坤轉挪陰陽生——”
紫荊衣教的保命術法再不拿出來,故事恐怕就要完結篇了。
玄鳴濤在跳崖刹那念出了他練得最熟,也是唯一一個會用的瞬間挪移術法,乾坤逆轉直接將他平安送到了崖底。
四座武神像不依不撓也追了過來,眼看又要被追上——
“沒完了是吧?!”腳踏實地就少了一分劣勢,多了一分生機,玄鳴濤奮力揮劍,開始發起反攻,隻是他念出的招式名就有點……
“萬神劫!”
沒過腦子就這麼喊了出來,結果隻是連劍氣都沒有的普通揮劍……
武神像們正要嘲諷,想不到上千雲氣所化的劍刃驟然從天而降,將四座武神石像圍在劍陣中無法突破。
“真是石頭腦袋,說啥都信!”鬆了一口氣的玄鳴濤大笑道,“不知道我還有壓箱底的小紫牌雲天極刃掃天闕吧!”
……
好不容易擺脫了武神像,玄鳴濤不得不更加謹慎,每走一步都疑神疑鬼,生怕再遇到什麼陣法陷阱,配劍一直沒有回鞘,牢牢握在手中以防萬一。
看來這一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太平,考驗一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但為何一路走來沒看見其他師兄呢?
身邊景色又恢複繁榮茂盛,日漸昏黃,是該考慮撿一些乾柴起個火堆,以免晚上被野獸襲擊。不過這些都不用他操心,他終於碰到了今天的第一個人。好像是附近的莊戶,牽著牛扛著下地的鋤頭正回家去,隻是麵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前麵那位大哥,等一等——”
玄鳴濤趕忙收起配劍,快走幾步追上路人。管他麵色如何呢,好歹是個機會,說不定晚上不用風餐露宿,還能飽飽吃上一頓。
那名路人停下腳步轉頭瞅了瞅玄鳴濤,深陷的眼窩看起來疲憊異常。
“這位大哥可是附近村落的莊戶?我乃玄宗弟子,下山曆練,天色已晚還沒找到落腳處,請問大哥能否帶我進村裡留宿一晚?”玄鳴濤抱拳一揖,禮貌地問。
“小道長,你還是離開吧,我們這裡正鬨疫症,年輕力壯的都跑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也沒幾天活頭,你年紀輕輕,彆沾染了病氣,白白賠上性命。”大叔惆悵地歎了口氣,趕著饑瘦的老牛繼續往家走。
“疫症?難道這關是考醫術的?”玄鳴濤低聲自言自語,“憑我的醫術能夠醫好他們嗎……”心有躊躇,他又有些不自信了,但考驗在前,人命關天,容不得此時退縮。
“我會醫術!”玄鳴濤鼓足勇氣叫住大叔,“帶我進村吧,玄宗弟子都會醫術,讓我來試試能不能解除你們的疫症。”
這句話是很沒底氣的,大叔似乎也沒抱太大希望:“唉,何必送死……”
管它呢,就算不小心被傳染,也要通過考核成為玄宗一份子,大不了到時病發,去求求各位師兄師姐幫忙醫治。
玄鳴濤打定主意,跟著那位大叔一前一後進入了死氣沉沉的村莊,村口石碑上刻著四個字,竟是——月華之鄉。
這兒是月華之鄉?玄鳴濤做夢都不敢相信,那個傳說紅塵中最美的神仙鄉,居然破敗至此。
想到月華之鄉日後還會被迫成為第四個封印地而全村儘毀,入眼又見得街上到處躺著得了疫症的村民,一陣不忍湧上心頭,隻恨勢單力孤能力有限。
令人欣喜的是,分散一天的眾位師兄師姐在暮色漸沉時,陸陸續續都趕到了月華之鄉。眾人拾柴火焰高,玄鳴濤立刻底氣十足,心中大歎‘吾道不孤!’
他們一眾新弟子五十多人全部留宿月華之鄉,許久沒有這麼熱鬨的村子變得充滿活力。所有人一來就即刻投入救治工作,分工配合默契搭檔,有條不紊地照顧病人處理病情。說是難纏的疫症,仿佛也沒有那麼棘手,都是大家眾誌成城的功效。
玄白二人是煎藥組的,忙到半夜大家都去休息了,他倆還撐著頭顧著藥爐子,不過正好可以跟大白師兄交流一下第一關的情況。
白子墨不愧是他們一眾新弟子中資質最高,實力最強的,他竟然將武神像全部打敗,還破解了那個困陣。說的什麼卦位什麼生門死門,玄鳴濤聽得一知半解,隻一臉震驚地崇拜不已,吹捧得白子墨也開始沾沾自喜起來。
“今晚既已相遇,下麵的關卡不如一起闖吧,還有音律,經文和劍術試煉,如果有危險難關,我們也能相互照應。”
“基本上不出意外,都要麻煩你照應我才是。”玄鳴濤深有自知之明地說,“我的大白最厲害,什麼都會,小弟我恭敬不如從命地躺贏啦。”
“何為躺贏?”
“顧名思義,就是有事你上,我坐享其成,可以嗎?”
“哈,有何不可。”
想也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一直在水鏡後監察新弟子試煉一舉一動的尊長們絕不會讓他們輕鬆過關。
夜深人靜,所有新弟子無一例外跌入了一場奇怪的夢境,每個人都夢見了自己最渴望的東西,這時貪嗔癡疑慢全都暴露無遺,內心的另一麵被赤|裸|裸|地剖開,展現在新弟子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