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杉?師尊選的繼任者是赭杉?為何要這時宣布繼任者?為何是赭杉?
赦天神封,蒼哥會毀功,會衰老?會……死嗎?
宗主之位……赭杉被直接推上風口浪尖,金鎏影會即刻對他下手嗎?
‘師尊……你為何要如此逼我……再多給我一些時間……也許我就……就……’
正為除去最大勁敵暗自慶祝的金鎏影,一聽宗主居然直接將繼任權傳給赭杉軍,再也繃不住道貌岸然。他說不出任何恭喜道賀的話,隻僵硬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生冷的‘是’字。
想不到最後的獲益者竟是處處壓他一頭的赭杉軍,搶了奇首之位,如今更是宗主指定的繼任者。金鎏影眼中的殺機隱藏得很好,一如他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樣,這個玄宗,再無可留戀之事。
“師尊,弟子自問能力不足,何德何能可領尊位治理玄宗,蒼素有治理之才,不如讓吾替他前去開陣。”赭杉軍急忙推辭,更欲為蒼替劫。
“吾這樣決定自是有吾的理由,如今道脈地氣流失,神封三角之一必須擁有能通達天意之人方能填補,且此人根基修為必須與吾等相差無幾。蒼與生俱來便有內生天眼,能觀天機察天數,正是最適合的人選。”
宗主說話時一直注視著玄鳴濤,他的反應過於反常,從一開始就一直雙拳緊握閉目不動,莫非他已不再關心兩位師兄的安危了?
“赭杉,你是除我們三人外玄宗修為最高者,且心性純良厚直,道心堅定,未來玄宗由你領導,為師甚為安心。”
聽宗主這麼一分析,赭杉軍覺得頗有道理,蒼也信以為真,現場好像就他們三人你來我往說得起勁,一旁虎視眈眈的金鎏影倒是跟著附和了幾句,卻完全忽略了一直閉目反常的玄鳴濤。
就在他們剛討論完一應人手需求,密室中突然響起了低沉淒涼的笑聲,字字分明,字字哀殤,似泣訴天人永隔,痛失所愛——
玄鳴濤終於有了反應……
“哈……哈哈哈……徒兒輸了……輸得心服口服……敗得無怨無尤……哈哈哈哈……”
悲笑中暗含著瘋狂,哀傷中挾帶著怨恨,恨意怒意,愛之惡之,激烈的情感交雜,令聞者不禁毛骨悚然。在場隻有宗主清楚小徒恨意何來,低首垂眸不敢看玄鳴濤一眼。
蒼不知小師弟為何突然如此,伸手拍拍他的肩欲作安撫,豈料玄鳴濤鬆開一直緊攥的袍角,緩緩撥開蒼按著他肩膀的手,踉蹌著從蒲團上爬起,雙腿無力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另旁赭杉軍眼疾手快即刻扶住,玄鳴濤竟也不領情,猛地甩開赭杉軍的胳膊,堅持自己一步三磕地爬起來。
他好似精神恍惚狀態極差,沒走幾步又整個摔在地上,一邊痛苦地似哭似笑,一邊繼續慢慢爬起,沒有理任何人,也沒看任何人一眼,顛顛倒倒離開了密室。
“玄師弟!”赭杉軍欲追,卻被蒼攔下。蒼沉默地蹙眉搖頭,這會兒已心下了然。
“讓他自己靜靜吧,也許,是打擊太大。”宗主終於安下心來,果然白虎湯要下在玄鳴濤最關心的兩個人身上才最有效。
那陣愴然的笑聲在蒼耳邊徘徊不去,心中感歎,竟感同身受,替小師弟生出許多不忍,縱然臉上依舊是沒有過多表情的淡然與沉穩。
“該行之事吾義不容辭,赭杉,日後漫長的歲月,一眾同修都托付與你了。”
“好友,切莫說喪氣話,吾相信眾人皆能逢凶化吉,平安無事。”赭杉軍心事重重都寫在臉上,安慰人的話他不太會講,隻願默默守護眾人,務使封印順利進行。
“隻是毀一次根基,重修就是,不必要這麼悲觀。”宗主心思安穩下來,又變得老神在在。
“不過告彆的話總需提前說,以免徒留遺憾,尤其是那個愛鑽牛角尖的小子,開導也要儘早開導,以免他想不開自己走去異度魔界鬨事,你們知曉該怎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