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部這邊雖有些許異議,但蒼的威信太高,簡直如他接任弦首那時一樣一片倒,蒼支持誰,弦部幾乎所有人都像弦首的腦殘粉似的無條件盲從追隨……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奇弦兩部基本算是擺平了,個彆反對聲調也翻不起浪,其餘道苦不屬玄宗的道生也無法置喙,隨聖域諸僧一起恭賀。
有生之年,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錯覺……
望著周圍上萬人對自己稽首參拜,小一輩的道子甚至必須行跪拜之禮,一致山呼祝辭,飄飄然的滋味真使人道心動搖!尤其見到眾牆頭,蒼哥赭杉也低頭彎腰對自己行禮,感覺到達了人生巔峰!
管他什麼生命還剩幾天,人生得意須儘歡!
一股熱血衝腦,玄鳴濤突執明玥劍柄,赭杉軍馬上配合地反手握住劍鞘。運氣聚力,足一蹬,明玥伴隨浩蕩鋒芒磅礴出鞘,玄鳴濤腳踏流風,一拂袖,飛縱雲端。
那日彆塵居中反吞的一劍再次運出,登時雲霞蔚變,風雲疾走,自然之力被一一吸引上空,凝成巨大劍形直指魔界地域,日前見過的天魔池方向。
全然不同的根基修為讓這一劍更具裂天之力,擴散的劍威波及下方玄天殿眾人,修為高的先天們不得不出手護住根基不足的人,以免眾人承受不住至極劍壓而當場爆體而亡。
“異度魔界,接下戰書——!”
極致一劍噴薄而出,向天魔池方向疾馳,在天幕上劃出一道瑰麗的天之痕,半空中的赤色人影並未降下,而是繼續駐足雲端眺望自己的傑作。
隻見那劍穿雲破空,勢如破竹,眾魔將鬼卒根基稍有不足者觸之即亡,一路碎山裂穀,堂皇直刺天魔神像!
棄總會出手嗎?
心有疑慮,也略帶幾分好奇,再拔高幾分遠眺,雖看不清天魔池中狀況,但——
遠方真的升起那天見到過的神秘血色漩渦,漩渦中隱約的魔影與另一道強大不輸給自己的魔氣相互交纏,將這至極的破壞一劍緩緩引入漩渦之中分解拆勁——擋下了!
另一人,應該是銀鍠朱武吧,現今魔界能與棄總留在魔神像中的一分元靈配合如此融洽,且實力最強者,也唯有朱武了。
遙遠的火焰穀劇烈爆炸,連玄天殿這邊也感覺天動地搖。
這就是完整的三尊之力嗎……莫怪能接連天陣,擁有這種力量,是不是可以獨立滅掉魔界呢……
玄鳴濤差點恍惚了,忍下全身劇烈作痛的經脈創傷,至極力量的反噬是更為痛苦的折磨,他隻剩兩次機會。
緩緩降下玄天殿,以劍勁餘威鎮複動蕩的封雲山脈。
“今日開始,攻守易形了——!”
豪言一語,群情振奮,鬥誌被瞬間點燃。玄鳴濤反手執劍背身,霸氣拂衣,腳步堅定地進入玄天殿,罡風揚起的三千雪發襯得那張蒼白年輕的麵容略顯不羈狂放。
端坐玄天殿宗主正位,竟有些感慨,想到十年前第一次來到這裡時,新道子參拜,他連宗主長什麼樣都沒看清,一心撲在六弦四奇身上,結果隻見到了黃商子和九方墀。
而現在,他自己竟就坐在中央這個位子上,雙尊分坐身邊輔位,五弦四奇在殿下並列兩側,這要是一個月前,哪怕十天前,是做夢都不敢相信的……
命白子墨和穿玉霄,定天律去苦境,分彆請四雅雜詩郎與醒惡者前來道境,劍僧玄蓮則交給聖域負責傳喚,又布置了新一輪的作戰方針和任務。
沒想到一貫愛鬨愛開玩笑的小師弟當了宗主後,竟然比老宗主更有戰略頭腦。看他一副指揮若定的模樣,讓雙尊與眾位師兄師姐十分滿意肯定,加上那恐怖的修為壓迫,原本還心存疑慮的眾人被慢慢折服,開始願意真心配合玄鳴濤開展抗魔工作。
其實他們不知,玄鳴濤故意加重了蒼的任務數量與難度,準備讓蒼在最後的這幾天忙得歇不下腳,無暇觀測任何天機,也沒空細思玄鳴濤可能會露出的任何破綻。
而赭杉軍,則是領到了最輕鬆的文書工作,玄宗所有情報處理全部壓在他身上,務必使他這幾天沒有機會用劍,以免察覺劍上端倪。
希望,等一切結束之後,他們能原諒那一片煞費苦心吧……
不論如何,三尊之力同時納於一體還是太過龐大,離開玄天殿後,玄鳴濤在悟僧的保護下,不動聲色地回到彆塵居調息融彙真氣,最大程度地掩飾自己的真實狀況,不讓忙碌的眾人擔憂。
剛調息過一個小周天,便感覺湛天雲陣遭外魔入侵,仔細再感應,這股熟悉的魔氣是——
“悟僧——”
悟僧聽到傳喚,馬上進入院中聽候調遣。
“有客到訪,好生引他上山,然後前往弦部替吾將翠山行師兄背來此。”
“玄者仍須調養,雲陣不經操控,自動開啟劍陣,代表山下乃是魔物,悟僧若離開,玄者一人甚險。”
“無妨,來者乃是銀鍠朱武,魔界最強戰神,多你一人打不過的還是打不過。”
“是吾學藝不精,無能保護玄者。”悟僧竟然真的反省起來……
玄鳴濤趕緊搖頭笑道,“多慮了,去吧,吾向你保證吾會安然無事。能用嘴巴講贏的,絕對不動手,講不贏的,吾逃命也是一流。”
悟僧愣了愣,在玄鳴濤貌似溫和的淺笑注視中下山去。望著悟僧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背影還真令人忍俊不禁,不過笑意更多來自於——
“哈,妻奴終於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