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釵頭紮孝子巾,結結實實地在空墓前跪了三天,到第三天黃昏,才被崎路人扶起一起去打酒回來做最後的祭拜。
當世三位天虎成員竟然在一座假墳前守了三天,說出去可能會笑掉太黃君的大牙。
元元心沒有見到半駝廢被救的一幕,大家做戲做全套,導致他原本想要挑戰葉小釵都不好意思開口。人家畢竟新喪師父,這時挑戰也不合武道規矩。
這三天幸好有靈心異佛和崎路人的幫忙,元元心的毒|性|發作時沒有像之前這麼難受,而且漸漸地,副作用居然沒那麼嚴重了。
元元心有事沒事總是喜歡圍著靈心異佛打轉,時不時問東問西,總之能說上話就覺得很高興。雖然靈心異佛體內住著的那位再沒出來過,但跟異佛本人聊天也十分舒暢,感覺整顆心都能平靜下來。
第三天傍晚,異佛的那位師弟終於出聲,他讓所有人都退到竹林之外,說是命星移動,天南山將有一戰。大家依言埋伏起來,果真到了夜裡,有人大搖大擺地進入了草廬竹林。
那個囂張的身影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若非靈心異佛攔著,元元心差點就要衝出去教訓金少爺。但有人比元元心更快,葉小釵疾如流星般劈頭蓋臉給了金少爺一劍。
墓是假的,情卻是真的,金少爺竟然準備對著半駝廢的墓碑撒尿,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己的逆子自己教訓,一場父子大戰不可避免,劍聲錚縱已過數十回合。金少爺招招不留情,式式不留命,反觀葉小釵為了保守師尊生死之謎,劍劍也直逼命門,不給逆子絲毫喘息空間。
“果真是葉小釵的劫數!”崎路人暗歎一聲,“算得這麼剛好,是你還是他呢?”
“天命未儘之前,他與吾,皆是一體。”靈心異佛玄玄乎乎地說,“金少爺代替其師一錢一命成為天虎八將一員,必須化解他與葉小釵之間水火不容之勢。”說著轉頭很自然地看向崎路人。
崎路人不覺背脊一涼:“現在說話的一定是師弟吧?”
靈心異佛笑而不語,表情和善卻感覺滿腹黑水搖晃。
“好啦好啦,吾知道啦,這樁工作又是吾接下了。”崎路人認命又無奈地搖搖頭,背緊布囊出去插手戰局。
……
外圍山道上沒等多久,崎路人和葉小釵一同返回。
“喏,這瓶交你。”崎路人不懷好意地使勁搖了搖水晶瓶,把被關在裡麵的金少爺搖得天旋地轉直反胃。
“可惡啊!該死的崎路人,放我出去!讓本少爺再跟葉小釵大戰三百回合!”
靈心異佛並未接瓶,示意元元心代為看管。
“真是狼狽啊。”元元心把水晶瓶舉到眼前大力嘲笑,絲毫未給葉小釵留麵子,毫不客氣地挖苦,“聽說你是葉小釵的兒子,可惜虎父犬子。”
“你給本少爺閉嘴!怎樣,毒|品的滋味茫嗎?是不是感覺飄飄欲仙?”
“果然是你!”眼中殺意爆發,險險就要摔碎水晶瓶當場格殺金少爺。
“是我怎樣!”金少爺毫無顧忌地嗆聲道,“隻有我知道哪裡進|貨,你吸食了最烈的|毒|品,想徹底戒除沒那麼容易,對本少爺好一點,或許我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還能施舍你一點貨。”
不用元元心動怒,葉小釵已經氣得想要搶過水晶瓶教訓逆子。正好秦假仙從雲渡山回來了,崎路人馬上奪回水晶瓶塞給秦假仙,以免金少爺被兩位怒火中燒的絕頂劍客分屍。
秦假仙一見瓶內關著的是金少爺,笑容都要咧到耳根去,立刻滿口答應會好好處置。還沒回神,靈心異佛又化光飛身附進了秦假仙體內。
“黑白郎君殺半駝廢,可能是魔域針對天虎八將下手,翠環山玉波池那邊也要勞你留意,太黃君繼續交吾周旋。”崎路人提醒道,“倒是元元心,多謝你在金陽聖帝身上留下致命劍痕,為中原暫排一大禍害。他現在惶惶不可終日,派人到處在捉你,自己小心。”
“他竟中了吾留在十三聖殿的紅爐點雪,三十日後,雪沸之刻,便會自動殞命,不用管他。”
“這真是一部好功夫,是不是能請你也去給太黃君來上這麼一招,省得吾勞心勞力。”崎路人玩笑地說。
元元心竟當了真,馬上就要動身,秦假仙身上又散出佛華及時阻止。
“金陽聖帝身上劍痕已過多少日了?”靈心異佛口氣中有些憂慮。
“應該是十日。”元元心算了算,突然發覺自己出來遊曆了不少日子。
“時間所剩不多,崎路人,可用解招與金陽聖帝交換藏龍寶典,全麵了解魔龍八奇的身份來曆。”
“嗯,有理。”
“吾並未答應要解招。”關鍵時刻元元心牛脾氣卻發作,“金陽聖帝屠戮生靈,該死。紅爐點雪之下,不留執迷不悟的人。”
“葉小釵,你認為呢?一名隨時可殺的惡人,與蒼生未來之劫,若是你,如何選擇呢?”秦假仙體內佛氣持續流轉,佛言緩緩問道。
葉小釵劍氣劃地,留下一個字——‘換’。
元元心剛要反駁,靈心異佛之聲又傳出:“元元心,你欲與葉小釵比試劍法,葉小釵作為天虎一員,時時刻刻都是魔龍一派的眼中釘,若他受魔龍圍攻重傷,壞了你們的劍決,豈非憾事?”
“是啊,可憐的葉小釵,師尊新喪,作為天虎八將最強戰力,吾崎路人竟無能保護你,對不住啊!”崎路人聲情並茂地安慰起葉小釵。
葉小釵反應了一秒,居然配合地拍了拍崎路人的肩。
這幾個人唬得元元心一愣一愣的,衡量了一下金陽聖帝的命跟葉小釵之間的劍決分量,果斷選擇了後者。
“好吧,吾隨崎路人去十三聖殿解招就是。”
崎路人馬上收斂表情,向秦假仙頷首道:“那我們分工進行,各自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