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心,你意下如何?”靈心異佛問。
他表麵裝得很鎮定自若,泛白的嘴唇和額間的冷汗卻在在顯示他正全力壓製傷勢。
生氣歸生氣,元元心不忍異佛重傷仍操心這些破事,馬上表態道:“無知庸輩,答應你了。”
“好,那我就把敲響半月鐘的條件告訴你們。第一,敲鐘者必須是個啞巴。”
繼八卦人頭顱之後,葉小釵再次聽到自己的名字,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馬上向靈心異佛示意讓他來。
靈心異佛請他稍安勿躁,讓一羽壇之主先說完。
“第二,敲鐘時間,必須在每個月中旬的亥時,也就是讓每月十五亥時的圓月光華,照射在半月鐘上。隻要這兩項條件齊全,就能夠敲響半月鐘了。”
“離這個月十五還剩七日,屆時我們會派人來敲半月鐘,多謝。”
……
離開一羽壇數十裡後,靈心異佛突然向元元心和葉小釵道歉。
“無妨,吾又不是隻有紅爐點雪這一招。失了紅爐點雪,吾依舊是傲立巔峰的武道通修,太黃君他們這算盤打錯了。”元元心傲氣依舊,雖然不爽一羽壇之主的條件,但那並不能動搖他的實力,何況——
“何況,條件達成,在於雙方都活著的前提下,他若不幸死於非命,那就不能怪吾讓紅爐點雪重現於世了。”
靈心異佛還沒說這樣太不君子,葉小釵竟然點頭讚同,還指了指自己的刀劍表示如有必要,他可以幫忙去除掉不開眼的人。
“咳咳,話雖如此,除非不得已的情況下,輕易造殺終非益事,殺業過深,隻怕因果沉重。”靈心異佛勸道。
元元心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反而轉移話題,過去拍了拍葉小釵的肩,“吾看半月鐘的敲鐘人選非你莫屬。”
葉小釵忙看向靈心異佛,手語流利地表達懇請異佛讓他出一份力。
“好吧,不過吾擔心一羽壇將有埋伏,待敲鐘那日,你須穿上素還真帶回的天蠶寶甲以應不測。”
“啊——”葉小釵表示明白。
……
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至理名言總能時時應驗,這廂正順利處理完鳳羽半月鐘的事情,那廂誅殺金陽聖帝的戰鬥卻出了問題。
原本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誰知元元心留在金陽聖帝脖子上的紅爐點雪,居然成了金陽聖帝最後的反殺技。
當菩薩印第十式擊中金陽聖帝的那一瞬間,紅爐點雪的劍氣突然飛速行進走完整圈,劍氣反射而出,帶著菩薩印第十式餘勁,竟將站在金陽聖帝正對麵的蔭屍人當場絞成碎片。
素還真與秦假仙驚愕之時,擁有凍液成體能力的蔭屍人虛弱地再次凝型,雖然沒死,卻功體儘廢,重傷昏迷……
已在琉璃仙境休息的靈心異佛一行人,還在聽元元心說著要跟葉小釵,箭無形一起去魔域,把陰冥皇抓來給異佛當隔板,就見素還真和秦假仙頹喪地回來,秦假仙背上還背著昏迷的蔭屍人……
“蔭屍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驚見唯一會菩薩印第十式的救星成了這副模樣,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
“還敢說?!都是你!都是你那啥碗糕的破爐點雪!”秦假仙放下蔭屍人,破口大罵,“早就讓你替金陽聖帝解除劍招你不聽,菩薩印第十式跟你的破爐點雪發生衝突,讓我的老小現在變成這副死模樣!靈心異佛沒有菩薩印第十式救命也會死啊!”
元元心聞言隻覺一陣驚雷劈過耳邊,怔在當場不知所措。
“秦假仙……”素還真悲傷地拉住暴躁的秦假仙,“誰都料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時——
“當今世上,唯有命七天練成了菩薩印第九式,再練第十式應是輕而易舉。”關鍵時刻崎路人又驅車來到,“異佛傷勢沉重,隻能犧牲命七天了。”
“命七天在哪裡!我馬上去找他!”秦假仙安置好蔭屍人,馬上轉身就要走。
“我也去!”元元心一心想補救,急忙說。
“且慢。”卻聽異佛緩道一聲佛號,“世上唯有練成移氣這門功夫的人,才能練菩薩印第十式,常人若練之,生命隻能活七天。吾不能為了偷生而犧牲他人性命,阿彌陀佛,這種罪業,吾擔不起。”
“異佛,你是天虎八將之首,蒼生大業還指望你領導拯救。各人天命自有定數,命七天已練成菩薩印第九式,便是命中注定要為大義犧牲。以一人之死換得大多數,請你三思。”素還真難得地發表取舍論,他所考慮者,始終都是如何取得眾生利益的最大化。
“命七天居住在碧水嶺的挽秋居,秦假仙,元元心,你們快出發吧。”崎路人更雷厲風行,直接報出了命七天的位置,元元心提溜起秦假仙的後脖領化光疾速離開。
“不可!噁——”靈心異佛一著急,再嘔一大口鮮血,“吾要……前往……”
“異佛……你傷勢沉重。”素還真忙過去扶著他。
“若真要用他人之命,換吾偷生,吾必須親自麵對這場罪業。”
“異佛,慈悲心軟不適合這個詭譎的武林,吾相信若是弦上玄,他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麵對崎路人的勸言,一向對他事漠然的弦上玄卻意外地沉默了。
救一人,便要死一人,這定律不可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