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調的親情 儘量彌補吧……(2 / 2)

如果誅十七肯聽他苦勸,帶著織夢師就此退隱,那麼這份親情尚有轉圜圓滿的餘地。若是不肯,隻怕又是一番惡鬥難消。

本以為需要等待許久的弦上玄還怡然地在外頭賞花,內中忽然飛出一道魔掌,迅若疾雷目標直向弦上玄。

“鵬兒,你要出爾反爾?”

看似悠閒的弦上玄從未放下警戒,一個飛身回旋輕鬆躲開了掌風,回頭再觀時,那些鮮花已被摧殘殆儘,魔氣燒得遍地焦黑。

“讓我們母子團圓本就是你欠吾的,吾可從無答應你什麼。但軟禁吾母,又是一仇,你吾之間,隻有廝殺。”誅十七氣焰比先前更盛,有母親在身邊陪伴,他顯得更加意氣風發。

“偽佛,大仇未報,我們母子絕不可能平白吞忍!”有子為依,織夢師撕下溫柔麵具,欲將長久的屈辱一次報償。

弦上玄單指勾著佛珠背手在後,穩立氣勢洶洶的兩人麵前,輕歎一聲:“武林局勢已變,邪靈絕非可共謀之輩,既已天倫團聚,何不珍惜緣分?”

“你自詡正道,所行不也是邪魔之事,與邪靈有何差彆?雲渡山上是吾一時不察,誤中陷阱,但你今日終究還是要死,納命授首!”

誅十七大喝一聲,示意母親退後,足一頓地,夢仙穀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遮天,邪魔之氣彌漫四周,氣氛簌然陰寒。

看來邪靈確實有下大功夫培養這個殺手,魔珠之能竟被發揮到極致。弦上玄心有盤算,不敢大意,馬上運出佛氣抵抗魔氣侵蝕。黑白雙分天,佛魔對峙間不容發。

魔珠之威無法估測,保守起見不可正麵硬接,弦上玄身法靈動,騰挪間屢避誅十七殺掌,多以試探為主,隻虛招以應。

少年心性不耐久戰,越打越急躁,誅十七仗著自己如今今非昔比的功體,亟欲速除眼前仇敵,功力更催,不停突破魔珠能量,掌氣轟得夢仙穀殘花遍地,景致全毀,酣戰中的人卻毫無憐香之意。

弦上玄畢竟不是普通高手,光是靈心異佛原本的功體,在武林道上就能排前幾位,加之弦上玄附魂之後勤加修煉,兩個人雙份的功力,哪怕先前之傷仍未完全複原,隻需行招之間多作算計,還是遊刃有餘,饒是佛魔雙修的誅十七也要落於下風。

此戰雖是無奈,卻在意料之中,既然誅十七不聽勸告,那隻能用下一個辦法更直觀地勸他退隱避劫。

時過數刻,兩人仍不分高下,弦上玄依舊一派氣定神閒,誅十七卻已滿頭大汗怒火中燒。

“可惡!雪煉妖魅!”

魔珠之力催至極端,勢要一掌擊斃眼前之敵。此掌與前陣截然不同,空間刹時凝凍,無數魑魅魍魎彙成巨大妖形,如饕餮巨獸頃刻便要吞噬一切。

足劃卍字法印,袈裟被魔風吹得烈烈做響,弦上玄凝神以應,心有盤算,煌煌佛氣為即來一招造勢,也是為暗中愈加刺激魔珠魔能。

大梵聖掌出手,世間妖邪皆須俯首。兩掌轟隆對上,穀中穀術法被炸得支離破碎,三人同時落足到真正夢仙穀的廢墟之中。

誅十七還想提元再戰,想不到戰中絲絲縷縷的佛氣滲透,加之以人身邪功過度運使魔能,他體內魔珠力量不受控製,魔毒倏然爆發,緊捂胸口嘔出一大口黑血。

“鵬兒!”後方觀戰的織夢師立刻衝上來扶住兒子。

“怎會?!”誅十七不敢置信地又吐新血。

“吾早就講過,魔珠之力不能妄動,邪魔一途不可長久。”弦上玄搖頭道,“隻要你答應離開邪靈,吾有辦法為你消除魔珠之毒,讓你們母子可以平安退隱。”

誅十七拳頭捏得劈啪響,瞪著弦上玄不做聲,扶著他的織夢師倒真是能屈能伸,先前還口口聲聲要討禁錮之仇,此時為了孩子,根本顧不得許多,當下就軟了態度。

“先說你有何辦法,吾再考慮是否答應。”誅十七忿忿地咬著牙,努力壓下攢動的魔毒。

“耶,吃一塹長一智,你須先答應,否則吾寧可你毒發身亡,也不能讓邪靈再驅使你妄造殺孽危害正道同誌。”

“我們答應,解毒之後就深山退隱,再不涉足武林!”織夢師見兒子還在鑽牛角尖,馬上搶著替他回答。

“鵬兒,你素來是個孝順孩子,想必汝母應承之事,做兒子的定會遵從。”

誅十七仍有不甘,在織夢師的安撫下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牢記今日承諾,來日突破萬難後,人生方得見曙光。”弦上玄略帶欣慰,又勾起佛珠背手恢複成清風霽月的疏朗模樣,對著他們母子說,“世上有一本奇書,名喚魔寶大典,內中記載了造血之法,可將你血液中的魔珠毒素全部洗儘,讓你重獲新生。”

“此書在何處?”

“此書出自魔域,第一魔域被滅後,當下應存於第二魔域的藏經樓中。然魔域機關路徑複雜難探,且第二魔域尚未現世,找尋難度極大,其實力也尚未明朗,恐怕不能貿然行動。”

“你既知曉魔寶大典落處,拋出這個話題,必定有把握能將書取出。”誅十七精明地說。

“當然。你與織夢師在此重建家園調息休養,三日之內,吾會派人前往第二魔域取回魔寶大典,在此期間,不可再與邪靈接觸。”

說罷,弦上玄袍袖一揮,夢仙穀再複生機,斷壁殘桓都被修補一新。

誅十七眸光一亮,心思莫測地沉吟道:“吾與母親便在此等你三日,若到時你無法解決,就等著看邪靈的殺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