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這宿命之爭最終還是我們贏了呐。”鬼王棺不停催動魔法,得意大笑,“隻要你死了,三途判便可永生呐,哈哈哈哈!”
“夜長夢多,速速解決!”
腹中首生怕再出變故,收攏魔象鬼鎖準備將他們以為的‘梵天’當場格殺。
這時,神識已漸混沌的弦上玄突然高吼一聲,隨即身上迸射浩大金燦佛光,他像換了個人似的,突然不受陰陵扣命之困,臉上也無絲毫緊迫之色,雙手從容合十,溫和緩念佛號。
鬼王棺訝異之刻,眼見佛言枷鎖自佛者身上反向而生,與魔象鬼鎖膠合互繞,沒一會兒就把魔象鬼鎖全部崩碎。
腹中首驚恐不已,一邊迅速躥到鬼王棺身後躲避刺眼佛言,一邊大喊:“誅十七,還等什麼?!”
佛者正在回氣收攏佛言枷鎖,下一秒,驚見一道人影流星般飛入戰圈,挾帶凶猛掌力撲麵襲來,不留分毫反應空隙,一掌沉落——
時間似乎凍住了,耳邊再不聞點滴雜音,隻聽見自己的骨骼碎裂,嗅得滿喉血腥……
時間解凍一刻,柔和佛氣消散殆儘,失去佛力支持的佛言枷鎖崩毀,元靈轉換下,弦上玄再複意識。
胸前已炸開了血花,胸骨寸斷,血柱噴濺而出,佛顏染紅,慈悲正絲絲瓦解……
“你傷了他?!你竟敢傷他!”
“吾不僅要傷你,更要你死!吾要你死得比吾母親慘千倍萬倍!陰謀者,為吾母親償命來!”誅十七不明白弦上玄口中的‘他’是誰,但這不影響他要報仇的決心,猛地提掌再攻,不留仇人喘息餘地。
弦上玄壓抑怒氣,心中有疑,捂著胸口劇創,佛珠揮動勉力對抗。
邊戰邊問:“織夢師死了?這怎有可能?你為何不保護好她?”
“是吾太無能,竟然一再相信你的鬼話!奪回魔寶大典以為能可自救,沒想到這是你要吾母一命換一命的毒計!母親為吾換血而亡,魔珠之毒解了,吾的母親也慘死,你滿意了?歡喜了?”
“無知小兒!不聽善勸!吾所言之法乃魔寶大典中記載的造血之法,須擁有生命石重造血液,而你偏信邪靈異法,致使織夢師以血親換血,是你的自以為是害死汝母,不追究邪靈之惡,反誣吾為元凶。”
“巧言令色!魔寶大典吾也看過,將罪責推給邪靈正稱你心意!吾若再信你,再放過你,才是真正愚蠢至極!不殺你,吾枉為人子!”
“那就沒什麼好講了。”兩掌對接,各自轟開數步,弦上玄再嘔新紅,勉強立穩。
抬手緩拭麵上染滿的血跡,沉沉笑道:“愚頑豎子,傷害吾兄法體,就要有承受弦上玄怒火的覺悟!”
沉鬱變調的聲音,陰沉發紅的雙眸,象征怒意已極,足一頓,倏然拔地而起,弦上玄不再壓抑威勢,雙手攤張吸納風雲之氣。
頓時滅境昏黃天空變了顏色,周遭塵土卷起數道巨大龍卷,儘數被吸入弦上玄體內,他的僧袍開始膨脹,像充了氣似的不斷鼓圓,黑發狂揚殺意熾盛。
不遠處廝打兩人見狀暫時休戰,業途靈馬上與三途判彙合,而冷劍白狐收到弦上玄眼神暗示即刻退出十數裡。
誅十七四人馬上抱團站到一起,共同運起元功準備對抗即來的至極一招。
“不妙,是千裡碎腦神音呐!”
“速速封閉七竅,織起邪網!”
怒佛掃儘邪魔蹤,天龍一吼動蒼穹。神音擴散無邊,方圓百裡同受劫波,後方酆都鬼樓也難承極度佛音,繞塔的魔障妖魅頓化灰飛。
外界困鎖已除,塔中破關的七俠更加順利,內應外合,不多時便抵達最高層閣樓救到了一休禪師。
鬼王棺他們的邪網豈能抵擋至極玄音,誅十七業途靈被震得七竅流血,功體最弱的腹中首重傷倒地,鬼王棺更是傷上加傷。
弦上玄的狀況比他們更糟,拚儘全力的一招,落地後再難撐持,顛顛倒倒艱難站立。
“他傷勢比我們重,機不可失,眾人齊上,殺死梵天呐!”鬼王棺一邊吐血一邊煽動尚有餘力的誅十七和業途靈一鼓作氣除掉大敵。
誅十七內腑重創,但仇火支撐下還是聽了鬼王棺的話,不顧傷勢愈加沉重,重新聚元凝掌,鬼王棺與業途靈也聯手再運無上魔法,意欲故技重施。
弦上玄瞪著怒眼緊鎖對手,他已無力抵抗,卻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靈心異佛,若天命竟在今日完結,那麼……
死劫逼在眼前,弦上玄卻突然盤膝而坐,雙眸微閉,主動分離自己元靈脫離靈心異佛之身。
那麼,以此殘魂擋下這幾道內元不足的殺招應還不成問題吧,撐到素還真他們破關,異佛就安全了。
死彆在前,覺悟在心,佛軀開始散發金色佛華護身,弦上玄毫不猶豫離體飛出。隻見三道殺掌齊齊襲來,佛者身前擋著的一團金色光球未有閃避之意,靜待天時完結一刻。
塵飛一刹,逆轉降臨,五道氣功劍芒疾射而來,正好截下殺招,其中兩道劍氣更反射而出刺穿鬼王棺和業途靈。
隨著一聲巨響,酆都鬼樓全麵崩毀,八人化光而出及時趕到。
混亂中,誅十七被表象意魔暗中拉走,鬼王棺和業途靈見援兵到位大勢已去,也拖著腹中首儘速撤離。
“弦上玄!”
危險已渡,金光回身,素還真急忙衝到弦上玄身邊替他渡元調息。
“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咳咳咳……”嘔出一口傷血,弦上玄大大舒了一口氣,輕鬆笑道,“你們來得也太慢了,吾險險就與眾人天人永隔。”
“好在趕上了,冷劍白狐呢?我的老小蔭屍人呢?他們怎麼不幫你?”
“方才發招之前,吾暗示冷劍白狐避遠一點,現在,他應該……”
還沒說完,冷劍白狐就背著昏迷的蔭屍人趕回,見到一休禪師,他馬上就把蔭屍人給扔了,飛奔過去背起他的兄弟。
“一休禪師,辛苦你了。”
“吾無礙,隻可惜魔寶大典被一分為二,前半冊落入邪靈之手。”一休禪師虛弱憔悴,仍挺著一股意誌,將仔細保管多時的魔寶大典取出遞給素還真。
“這是後半冊……”弦上玄聞言緊緊皺了皺眉,“造血之法明明在後半冊,邪靈若隻得前半冊,豈知此法,誅十七被騙得太苦矣。”
“究竟發生何事?”
“素賢人,能否讓貧僧先回雲渡山療傷,我們再慢慢討論。”
“哎呀,是素某過急了。秦假仙,勞煩你先用挪體超空儀帶傷者回雲渡山,我們稍後便至。”
“吾有事待辦,要離開了,若有需要,讓崎路人再發信通知吾。”
烈陽神乾完活就著急離開,冷劍白狐也背著一休禪師回去退隱,此次雖有創傷,倒是有驚無險。
“我變,我變,我變變變!”
隨著一聲秘語,弦上玄,蔭屍人,枯葉和今生一劍被秦假仙瞬間轉換時空帶回了雲渡山。挪體超空儀一次性最多可載五人,剩下的素還真父子和葉小釵隻能自己化光回山彙合,再議後續計劃。
剛落雲渡山,傷勢沉重氣空力儘的弦上玄終於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意識已然混沌,隻來得及瞥見一眼模糊的金舍利就徹底不省人事,正好被心心念念盼回的師尊接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