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創不輕。”
“吾無妨,怎隻前輩一人?”弦上玄突然感覺有些不妙,“雪芽呢?吾不是請秦假仙通知兩位前來?”
“孩童頑鬨,見獵心喜,他留在疏樓西風不肯離開,吾便先前來與你相會。”
“啊?”弦上玄眉頭一鎖,“前輩,你們在疏樓西風這幾日,龍宿態度如何?”
“龍首十分親和,對雪芽無微不至,而且除你之外,雪芽竟也能聽見龍宿的聲音。”
“哦?”
擎海潮將這幾天在疏樓西風發生的事說與弦上玄,弦上玄越聽越不安,卻不敢告知擎海潮,擔心事情多生波瀾。
“吾以為你要我們來雲渡山,是有了不在六道之中佛修者的線索,這才匆匆趕來。”擎海潮又將佛劍佛牒之事告知。
“這……如果不是佛劍,那就隻剩一個可能性了。”弦上玄閉目沉思片刻,回答說,“那便是吾師,百世經綸一頁書。吾師乃半聖者,處在天人道與人道之間,應該也不算六道之中。吾最初乃是一條虛無縹緲的死魂,是師尊將吾救回。有此能為,必然也可救雪芽。”
“令師現在何處?!”
“天時未到,吾師尚在閉關,隻怕要讓前輩久等。”
“等多久倒是無妨,總算是個方向。”
“前輩,雪芽一人在疏樓西風隻怕不好。”弦上玄意有所指地說,“新朋友雖然有趣,終究不如義父重要,前輩還是要多多陪在孩兒身邊引導才是。”
“嗯,與你說完,吾就往疏樓西風,你的傷可有要緊?”
“不用擔心吾。”
送走了擎海潮,弦上玄趕緊進入禪房換下血衣,包紮傷口,隨意抹了些金瘡藥,暫時穩住傷勢,讓他從外表看起來與往常一般無二。
一番談話,弦上玄心中產生一些彆樣的看法,血篁嵬坡的殺手根本不是魔龍祭天,這點弦上玄一清二楚,之所以牽扯魔龍,是不想讓中原分崩離析,更盼著能留出莫大餘地讓龍宿回頭是岸。
擎海潮今日孤身到此,隻怕是龍宿調虎離山之計,可他為何留下雪芽呢?讓他們父子一同離開,行動豈不更加便利?
縱然傷重,這件事也刻不容緩,晨曦剛破曉,弦上玄腳步不停,第一站卻是豁然之境——
“劍子仙長,小僧弦上玄冒昧拜訪。”禮數做足,還未進門先報名姓,劍子素來好客,馬上將弦上玄迎進豁然之境。
豁然之境景如其名,一草一木都含道家自然之氣,清新脫俗不然凡塵,一座草亭,一張石桌,便是豁然之境全貌了……
劍子昨日至晚方歸,剛歇腳片刻弦上玄就來拜訪,真是湊巧得很,兩人寒暄一番,弦上玄便將話題引到昨夜之事。
“昨夜傲笑紅塵前輩在血篁嵬坡遭遇魔龍祭天偷襲,所幸傷勢不重。”弦上玄拒絕了劍子為他衝的一泡清水,這位仙長真是連一片茶葉都沒放啊……
“魔龍祭天又出來活動了。”
“嗯,佛劍大師與吾皆認為魔龍祭天便是中原叛龍。”
“這也說得過去。”
“莫非仙長心中,叛龍另有人選?”
“耶——不可胡猜。”
“哈,要說叛龍,名字中帶龍字的,龍宿先生也是一個可能性哦。”弦上玄試探地笑道
“絕不可能是龍宿。”劍子斷言,“龍宿素來重情,又豈會背叛同誌朋友。他昨夜還邀請吾前往疏樓西風,煮了百年紅蓮羹招待。”
“龍宿先生親自下廚煮的?”
“是啊,難為他一代儒門龍首,竟願意為朋友放下儒門俚儀,君子入庖廚,禮輕情意重。”
“唉呀,吾怎有點不相信呢,是你親眼見到他煮的嗎?”
“當然,吾與仙鳳就在廚房外擺棋等待,時時可見龍宿在廚房中忙碌的背影,整整半個時辰,真是令吾感動啊。”
“不知那蓮子羹滋味如何?”
“滋味嘛……”劍子頓了頓,“龍宿習慣帶著蓮心一同熬煮,羹湯苦不堪言,好在他每回都記得加許多砂糖,雖然過分甜膩,卻完全遮掩了蓮心之苦,倒也算是美味了。”
“嗯——好友之間相互照拂是應該的。”弦上玄心思莫測地沉吟一聲,“魔龍祭天既然想嫁禍龍宿,挑起中原紛爭,相信仙長必然不會袖手旁觀。吾所擔憂者乃是杜一葦,他是現今台麵上唯一的意識能力者,魔龍祭天的天克死敵。小僧雜事纏身,恐要勞煩劍子仙長代為保護杜老板。”
“此事吾會留意。”
“如此,弦上玄便告辭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