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義之間Ⅰ 兩個人的情義,三個人的故……(2 / 2)

仗著這份正義的名頭,劍起刀落毫不留情,逼得劍雪節節敗退,身上負傷更重,氣得一劍封禪心中怒火更熾,恨無知之人逼迫如斯,也怨劍雪冥頑不靈不肯拔劍。

圍殺之人中不乏高手,雙邪雖是配合無間,但終究四掌難敵眾拳,漸漸被逼上絕路,麵臨生死險關。

“再不出劍,今日|我們就要一起死在這群小人手中了!”一劍封禪怒吼道。

“吾願與你同死——”

劍雪堪堪避過一劍,雖身處險地,心中仍是波瀾不驚,他沒有絲毫猶豫糾葛,不能拔劍就是不能拔劍,就算死,也要守住朱厭絕不能失。

“再這樣吾要生氣了!”兩人背靠背踩著圓,警戒著周圍敵人,“你到底在怕什麼,怕自己變成吞佛童子嗎?吾都說了吾不在乎!”

“不必多言。”劍袋急旋,兩人換位錯身,劍雪為一劍封禪擋下致命一招。

勸是勸不了的,一劍封禪又怒又急,就在錯身一瞬,竟反手出劍格擋奪下劍雪手中朱厭,將自己的殺誡硬塞到劍雪手上。

猝不及防,劍雪驚愕當口,來不及阻止,一劍封禪已解開劍袋。

刹那間,邪劍朱厭再現鋒芒,魔火急躥而起,冰風嶺的天空被映成一片血色,百年不化的寒雪頃刻消融。現場頓陷無邊火海,前來圍殺的武林人士無一幸免,眨眼之間全部被魔火吞噬化為灰燼。

熊熊業火之中,一劍封禪不見了,隻留殊豔的紅發魔者,邪魅狂狷,倒提朱厭,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劍雪無名。

“吞佛童子!”

劍雪眼中倏地爆發仇火,這是他最不願見的景象,卻是無法避免的悲劇。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吞佛的靈識占據摯友軀體控製權。

向來穩重淡泊的佛者第一次動了真怒,手中殺誡再不念往日半分情誼,誓要將吞佛打退,換回摯友。

初醒的魔者意識尚不清明,對眼前一切均感陌生,這條身帶佛氣的墨綠色人影似乎很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何人。

“汝是誰?此地又是何處?”沉沉發問,吞佛略顯迷惑,但劍雪不留他分毫調整時間,舉劍便攻。

握劍的劍邪威能倍升,與被圍殺時判若兩人,劍走偏鋒邪態畢露,殺意怒意毫不掩飾,竟更壓異度魔界後輩戰神一籌。

被突來之劍莫名攻擊,吞佛謹慎判斷局勢,欲先脫身再做打算。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在人間的使命,隻是長久的沉眠,讓他一時未能適應,幸好朱厭在執,戰鬥還算得心應手。

兩人本在伯仲之間,就算鬥到天長地久也分不出高低,整整戰了一日一夜,仍是勝負未分。

朱厭邪氣與吞佛魔氣相互輝映,籠罩整座冰風嶺,魔火燒得隔著山頭都能望見,好在此地荒蕪偏僻,人煙鮮至,沒有外人能見到雙邪之鬥。

無法戰勝吞佛,摯友就無法奪回軀體,劍雪行劍之間急了半分,正被極端冷靜的吞佛抓住可趁之機。高手對招生死隻在須臾,又一道紅蓮怒焰擊出,分神的劍雪險險沒能避開。

危急之刻,冰風嶺上氣壓驟降,漫天飄起鵝毛大雪吞覆遍地紅蓮,冰風似刃幾乎劃破皮肉,兩人暫時停手,都凝神應對起第三位插手者,卻聞耳熟詩號伴隨耀眼光球從天而降。

“孤山殘照,蕭蕭沙鳴老,飛瀑雪來葬萬竅,俱往塵間悲號。不見瀚海雲濤,何處日遠天高,染跡千秋作袍,歸去踏風呼嘯——”

語落,一襲湛然白裘飄然而臨,拂塵輕掃,魔焰儘滅,冷傲一睨,手撚術訣即刻將吞佛童子的靈識再度打回靈海深處。

冰風嶺開始降溫,慢慢恢複成原先寒風刺骨的環境。劍雪衝過去接住已恢複形貌昏迷暈倒的一劍封禪,跪坐在地滿心悵然悲傷。

“多謝前輩……”

“劍雪無名,吾告知過你,今日狀況,遲早有一天會再出現。”雪非焉拂塵背身,立在雙邪身邊,漠然的表情,斜向一劍封禪的眼神卻帶幾分隱晦的恨意。

“唉,都是吾不好,沒守好朱厭,才讓吞佛童子又出現。”劍雪難過地說,“前輩,吾不想讓一劍封禪知曉自己就是吞佛童子……”

“他早晚會覺醒。”

“不會,等吾再勸勸他,勸他與吾一同退出江湖,他就能一直隻做一劍封禪。”

“天真。”

“前輩……求前輩再助吾一次……”

“唉,也罷……天時未至,吾便全你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