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覷得一線機會,能趁亂奪得龍宿身上的魂玉,他昭穆尊過去所受的不公與屈辱都將得到洗刷,自此在異度魔界立住腳跟,真正將之化為自己的背後力量。
天不從人願,全神貫注盯著戰局之刻,身後不遠處赫然傳來一聲‘好友’——
熟悉的聲音令昭穆尊心下一顫,轉身驚見已然反目的舊友變回了本來麵目,好端端站在眼前。
“紫荊衣?!”
“昭穆尊……金鎏影!”紫荊衣頓了頓,“好友,吾來問你討個公道。”
“這聲‘好友’,真是諷刺。”
昭穆尊斂眉掩藏殺意,背過身的手暗中凝氣。在這關鍵時刻,怎能被紫荊衣壞了自己的好事。
“前回放過你一次,今日又再來送死,就莫怪吾不念舊情。”
“早就無情,偏作念情,好友,你真令尹秋君痛心。”紫荊衣緊緊盯著昭穆尊,體內真元調動,時刻防備昭穆尊二度偷襲。
“那就再補上一刀,死了,就沒感覺了!”
語落,雲龍斬化現,鋒銳直撲紫荊衣。
紫荊衣早有警戒,雲天極刃現芒,鏗然擋下突襲。
“道歉!認錯!吾能原諒你。”
“哼,惺惺作態!死來——”刀法更殘,昭穆尊殺意不再掩飾,更欲速殺回去繼續任務。
金紫對戰無人關心,正道聯軍忙著應戰魔將,連赭杉軍都沒留意到戰圈外圍的同修內鬥,他忙著保護儒門一部分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子們退入儒門天下地底秘洞。
重傷未愈的紫荊衣根本不是昭穆尊的對手,得到心碎的答案後不得不先行抽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傷愈之後再找昭穆尊算賬。何況還有另一名摯友雪非焉等著紫荊衣去救,沒工夫跟死性不改的昭穆尊徒耗時間。
旱魃與三先天之戰並不輕鬆,他自恃功體特殊能在三人聯手之下立於不敗,但想搶到魂玉幾無可能。
針對龍宿的攻勢太密,很難不暴露真實意圖,三先天於是轉換作戰方式,二保一將龍宿護起,如此一來下手更加困難。
……
馬車一路平穩順利抵達醉夢湖,此地景如其名,粼粼水光襯著煙雲緋色,恍如世外仙境美不勝收。鬱鬱蔥蔥的蒼鬆古柏環繞方圓,瞧不出一點嚴冬跡象,花木繁盛暖和舒適。
周遭居住了不少百姓,擎海潮托儒門的護衛稍一打聽,便知蠱後緋羽怨姬確實居住在此,但具體在哪座山頭不得而知。
百姓們若要求醫,都是先去醉夢湖湖邊最大的石岩上擺求醫帖,每天會有一名藍衣劍客來收,親自確認過病者後才會依照醫帖逐個帶上靈蠱山。
既然有規矩,有求於人便得遵守,儒員將求醫帖依照熱心村戶的指點擺好,他們一行四個護衛,便在醉夢湖搭棚暫歇。
雪芽頭上罩著蓋頂兜帽,又大又闊的帽簷擋住了大半張臉,遮掩了麵上傷疤,也營造了些教宗的神秘感。
午時方過,醉夢湖聚集的求醫者越來越多,七嘴八舌說起靈蠱山的傳說。
有些人說蠱後傾國傾城貌美似仙,至今尚未婚嫁,怕是世上沒人能配得上她。
有些人說那名藍衣劍客守山多年,對蠱後的愛慕之情人儘皆知,也許兩人早已琴瑟和鳴。
還有些人說蠱後每年夏末秋初的某幾天中,總會撐著朱傘出現在醉夢湖,那是普通人唯一能親眼目睹蠱後絕世姿容的機會。
擎海潮一眾不意外也聽到了些許,不過沒有上心,隻要蠱後能治雪芽的病,其他八卦與他們無關。
低頭瞧了瞧乖乖待在身邊的雪芽,那孩子百無聊賴地順羽毛玩呢,擎海潮緊了緊愛子的鬥篷係扣,抬手輕輕搭在雪芽肩上,哄孩子一般緩緩拍著。
等待時間一久,雪芽居然真的耷拉著腦袋打起盹來。
好一幅迷人的醉夢湖景,好一對溫馨的父子相處,風光人物皆入揮毫潑墨中,無關緊要的百姓被一筆塗抹。
某處山頭上,水墨畫作一幅接著一幅,畫魂正用畫筆敘述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故事情節。
醉夢湖出現奇異怪事,前一刻還在閒聊的百姓,後一刻竟無故爆體而亡。擎海潮眾人警覺拉滿,叫醒雪芽嚴密防備。
寫意突變工筆,細細描繪出幾名不速之客。
走在前麵的公子玄衣翩然折扇慢搖,風流飄逸卓爾不凡。跟在後麵的孩子看起來年不滿六歲,手裡耍著撥浪鼓,笑意天真燦爛,雖穿著人衣,動靜間依舊猿猴作派,滿身白毛遮不住,身後還拖了一條長長的猿尾。
“主君,就是那些人嗎?”白袍小猿指著擎海潮一眾咯咯笑問。
他主君微微側過臉瞟了他一眼,一把搶走了小猿的撥浪鼓。
“主君——”
小猿不開心地嘟起嘴,孩子氣地纏著他主君討玩具,他主君笑著揉了揉小猿的腦袋。
“乖孩子,這是你的第一戰,讓本座看看你學到多少。如果任務完成得漂亮,本座就讓你師兄帶你去人界耍幾天。”
小猿一聽兩眼放光,立即拜彆主君興衝衝去做任務。
“晦釋童子不是擎海潮的對手。”斂藏氣息的吞佛童子悄悄出現在後。
“無妨,小將總需曆練,不足之處還有畫魂助他。”銀鍠雲河瞅著手中撥浪鼓無所謂地笑了笑,“吞佛童子,其他人,就交給你了。”
“屬下領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