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麵Ⅲ 彆拿本座的真心不當回事(2 / 2)

被擊飛的元元心順勢再化龍形,一路不停衝出魔界,後方螣邪郎與赦生童子率領魔軍緊追不舍,務要將其追捕回城。

誰知這一追,竟被早有盤算的元元心引到了翳流禁地繭之道。

……

寢殿內,雲河擔憂地握著緋羽的手,見她發病吃力地蹙著眉更加心疼,毫無保留地渡了許多真氣助她理順氣息。

“雲河,你不要離開……”緋羽將雲河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貌似虛弱地請求道。

“彆怕,本座不走,就在這兒陪著你。”雲河溫柔地輕撫緋羽發梢,貼心地為她掖了掖被角。

緋羽仍似不放心,即使閉起眼小憩,依然牢牢抓著雲河的手。

沒過一會兒,九禍的身影出現在臥室的屏風外,她靜靜候立一言不發,明顯是要請雲河借一步說話。

可緋羽這邊……

“緋羽,部屬們恐有要事稟報,你且安心休息,本座去去便回。”

不確定緋羽是否睡著,雲河柔聲安撫,輕手攏了攏緋羽額前有些散亂的劉海,悄無聲息地退出寢殿。

不料他前腳剛離開,緋羽後腳立馬睜開了眼,心臟慌亂地跳個不停,一邊懊惱利用了雲河的一片深情,一邊又焦心無辜的人是否能平安離開魔界。

好在赤魔珠被順利帶出,也算是為濤兄挽回一樁憾事。可是雲河……

一股小小的負罪感油然而生,緋羽心中掙紮未休,隻能不斷提醒自己雲河並非完整的濤兄。

……

“螣邪郎兄弟已帶人去追捕逃走的細作,但願能將赤魔珠奪回。”堂下眾將退去,隻剩九禍獨對雲河。

“赤魔珠需要用魔皇血咒才能解封,他們盜走,隻不過成為一件擺設,想放出珠中的道子,癡人做夢。追不追得回,也無甚重要,我們就等著人類拿出籌碼來談判。”雲河滿不在乎地說。

“逃走的舞姬隻抓回一半,雲皇要怎樣發落?”

雲河考慮了幾秒,做下決斷:“本座答應過緋羽,不殺她們。就將她們的美人皮剝下,賜給魔界需要改換容貌的子民。剩下的活體,遣回笑蓬萊便罷。”

“雲皇是否過於寵溺緋羽怨姬?”九禍直切要害地問,“今日赤魔珠丟失,固然有中原細作混入舞姬之中暗自行事,但吾皇,要留心身邊人啊。”

“阿姊又要說緋羽來曆不明,用心不純?”雲河冷冷回道,拂衣坐到王座上,單手拄頭斜視九禍。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吾皇當慎之。”九禍諄諄勸導說。

“你為何總是對緋羽抱有如此大的敵意與戒心?”

“因為你是銀鍠雲河,是吾異度魔界繼往開來之皇,絕不能如過往銀鍠家幾代主君一般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人類隻會消磨你的鬥誌,柔軟你的心腸,莫忘了異度魔界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清理人間,消滅人類。”九禍難得嚴肅地板起臉來。

“夠了!不需要你來教本座怎樣當魔皇。”未消的酒勁再度席卷而來,催得隱忍怒意的雲河愈發暴躁,“九禍,回你的邪後殿去,專心操辦百年魔祭,修複斷層的工作全部移交給吞佛童子。你累了,需要減輕負擔,退下——”

“多謝雲皇體恤……”被削權的九禍敢怒不敢言,現下雲河聽不進忠言逆耳,隻能另找時機再旁敲側擊。

九禍退下後,宿醉頭疼的雲河撐著腦袋靜坐在空無一人的中廳,抬眼又瞥見那隻留著唇印的酒爵,胭脂顏色已淺得幾不可見。

雲河沉默少時,還是取過那隻酒爵,仔細拭去杯口胭脂痕跡,才將酒爵重新置回案上。

夜風微涼,獨立後園月華樹間,嗅著清雅花香,酒勁緩了不少。

隱匿多時的雪蛾天驕終於應召出現在雲河身後。

“你瞧見了對嗎?是誰?”雲河負手立於花樹之下,看似漫不經心地詢問雪蛾天驕。

“緋羽——怨姬——”雪蛾天驕發聲不全,說話緩慢,一字一字卻重擊在雲河心上。

方才消下去的酒勁似又重返,雲河愕然轉身,猛地抬手扣住雪蛾天驕的脖子,將雪蛾天驕整個人憑空拎起。

“你的主人,究竟是本座?還是九禍?!你是來幫九禍蒙騙本座的嗎?!”

雲河勃|然大怒,手中施力愈重,雪蛾天驕險些被擰斷脖子,可她始終垂著兩條胳膊,沒有絲毫還手防禦的動作。雲河見她如此這才鬆了手,將人摔在地上。

雪蛾天驕不及關心自己的傷勢,落地後立刻雙膝跪拜,‘嗵嗵嗵’三記叩首,扯著嘶啞的嗓子伏首道:“主人——銀鍠——雲河——”

雲河高高在上,俯視跪在腳邊的王將,半晌才伸手托起雪蛾天驕的下巴,輕柔地撫了撫留在她脖子上被掐紅的指印。

“你吾一同離開天魔池,除了父皇,你是吾最親近的人,也是吾在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你不能背叛吾,知曉嗎?”

雪蛾天驕堅定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雲河又問了一遍:“是誰?”

“緋羽——怨姬——”

忽然翻湧而起的酒勁衝得雲河頭暈目眩,一時沒站穩向後倒去,雪蛾天驕眼疾手快迅速起身撐住主君後背。

“下去吧……”雲河使勁按著自己的頭,沉聲打發雪蛾天驕離開。

靜下來的後花園,孑然一身忽地竟覺有些淒涼,雲河揉搓著一蕊盛開的月華花兀自出神。

下一秒,清脆的聲音打破寂夜氛圍,花枝斷折,雙拳緊握。

待雲河離開,剛剛立過的地方,那蕊月華花留在原地,花形被捏得粉碎,依稀隻剩些許殷紅還能分辨它曾經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