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配 我磕的cp不能散(2 / 2)

“天草的事情就拜托赭師兄了。”玄鳴濤給天草使了個眼色。

天草忙上前獻殷勤,跟著如月的喊法拜道:“拜托奇首師伯了。”

“嘖,教你的都忘了?叫什麼?”玄鳴濤恨鐵不成鋼地咂了咂嘴。

“哎!”天草猛得一拍腦門,趕快跪下對著赭杉軍磕三個頭,高聲呼道,“拜托師父了!”

赭杉軍隻知道小師弟請他回來醫治一名患有先天心疾的少年,可沒提還有收徒這茬,但瞧玄鳴濤和白子墨兩位師弟都對他和善微笑……

也罷,師弟們的眼光定是不會錯的,用不著擔憂那少年的品性。

今日宗主在,同修在,收徒恰如其分。

赭杉軍沉吟一聲,應下了師父這個稱呼,他叫天草原地站定,旋即翻掌將道氣打入天草心脈。

玄鳴濤他們護著如月影退開數丈,生怕血濺到純白的如月身上。

天草被赭杉軍扛進屋,暫時安置在彆塵居,接下來隻要等天草自己清醒,命劫就算解了,輕輕鬆鬆毫不費力。

他們四個在滿院月華樹下聊天,也沒人進屋去幫天草擦擦滿臉的血,真是白交了壞朋友。

這會兒彆塵居院中隻剩如月影,獨自閉目仰頭聆聽花語,赭杉軍去鎮上買些吃食藥草,玄白二人呢——

同樣的一片天,同樣的皚皚白雲,同樣的微風拂麵,玄白兩人躺在道境西界的花海靈地,枕著手臂,翹著二郎腿,像千年前那樣一同觀雲。

千年前,少年活力開朗樂觀,千年後,生死來回慨歎紛紛。

“雖然遲了數年,幸好你還活著,我們仍能一起來看雲。”玄鳴濤舒心地深深吸氣,濃鬱的花香醉人心脾。

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照得人睡眼惺忪,快要睜不開眼。

“是啊,幸好……你活著……”白子墨略帶傷感地說,“道境的雲相,千百年來變化無窮,唯有此心,一如往昔。”

“過去的,放下吧……你叫我不要執著過往,自己卻怎沉溺,時刻痛心。”

“唉,我是怕……”白子墨頓了頓,翻身側躺看向玄鳴濤,“要不,趁著今日相聚,我們再定一個千年之約?再過一千年,還一起來看雲。”

玄鳴濤沉默地眨了眨眼,小扇子一般的長睫毛開開合合,完全掩飾住眸中深沉的顧慮,靜默數刻沒有回答。

“小玄?”白子墨伸手在玄鳴濤眼前晃了晃,還以為師弟睡著了呢。

“再活一千年,你當我是老妖怪啊。”玄鳴濤的語氣聽起來輕鬆調侃,卻全然閉起眼,不再看風起雲湧。

白子墨總算開懷地笑了笑:“那,要不百年?一甲子也行啊。”

玄鳴濤這時岔開話題道:“總壇已經封印,你就留在彆塵居退隱養傷,早日修複功體。”

“我得回去幫你,你在異度魔界獨木無依,我不放心。”

“留在魔界做暗樁,又要屈身為奴,不行,我見不得你受半點委屈。”玄鳴濤斷然拒絕。

“拜宗主和拜魔皇,都是拜你,沒有差彆。能與你並肩作戰,我所願也,甘之如飴。”白子墨眼神堅定地說。

“天數未定,天命無常,你主動投身魔界,豈不叫我更多一重顧慮。”

“放心,我傷勢已無大礙,不會拖你後腿。”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定然萬分謹慎,你不必投鼠忌器。”

看白子墨懇切的模樣,玄鳴濤無奈妥協道:“好吧,左右伏嬰師已被我封印在鬼族禁地,你不如就假扮成他的樣子,頂替魔界軍師之位,如此我們謀事也方便許多。”

“此計甚妙!”

白子墨開始發表長篇大論的抗魔計策和思路,玄鳴濤沒心思聽,思緒早飄出九霄雲外。

依照自己現在的實力,可以說打遍四境無敵手,可又無法真正地放手一搏,畢竟天魔像中的陰影始終籠罩著人間。凡有風吹草動,都可能引發一場颶風劫難,一切還得暗中謀劃,小心行事。

彆塵居中,如月影獨立紛飛月華間,院外又來兩人拜訪。如月影記得很清楚,那是玄鳴濤經常掛在嘴邊的摯友疏樓龍宿,以及如月名義上的姐姐穆仙鳳。

前半月暫居水淨雲天時,玄鳴濤每天都會去外海,向漁民們買最新鮮的海魚,然後托漁村裡的青壯年當天送往疏樓西風。

而疏樓西風方麵,也每天都派儒吏到海波浪送月華酒,一來一回從無斷絕。

甚至今日,接到銀翎傳訊後,龍宿特地命仙鳳拎著他親手蒸的桃花糕,兩小壇月華酒,師徒倆像郊遊似的心情愉悅,趕來道境會友。

雙方見麵先是一怔,龍宿師徒跟赭杉軍的反應如出一轍。這次沒有對比,隻有如月影一人,龍宿仍然立刻認出那不是玄鳴濤。

穆仙鳳卻傻了眼,差點沒喊錯人。

“義姐,龍宿先生。”如月影很是懂事,上來就搶先行禮。

“義姐?”仙鳳詫異地眨巴著好奇的眸子,上下打量如月影,“你是義父的另一個義女?”

如月影輕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怪人義父總愛調侃。義姐,吾乃無相之身,非男非女也。”

“非男非女?”仙鳳再度訝異,不錯眼地盯著如月瞧了好一會兒。

“諸法空相,不生不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玄鳴濤的聲音悠然飄上山來,身後跟著再複意氣的白子墨。

院中人欣然出來迎接。

“義父——”

兩個孩兒一同施禮,聽得老父親玄鳴濤沒來由有種飄飄然的快意。

“今日良辰美景,一家團圓,幸甚!幸甚!”

玄鳴濤大笑著一手牽起一個娃,一邊招呼龍宿隨意落座,給大家介紹如月影的身份來曆,龍宿和仙鳳這才恍然大悟。

過了一會兒,赭杉軍也回來了,彆塵居院中一時熱鬨不凡。

長輩們紮堆聊苦境事,仙鳳拉著剛認識的‘義妹’說話,即使如月澄清了自己沒有性彆,仙鳳居然遵循玄鳴濤的套路,先入為主地將如月看成妹妹,挽著手毫不避嫌。

說話間,屋裡的天草醒了,他自己拾掇拾掇出來拜各位前輩。現在他可是玄宗奇首的大弟子,禮儀上總得得體一點。

“拜見宗主,拜見師父,拜見師叔——”活了二十幾歲都沒拜過這麼多人,天草有點頭暈……

起身發現院裡還有兩個陌生人,隨即又彎腰行禮道:“拜見兩位前輩……”

“你可以喚這位姑娘‘義姐’。”玄鳴濤欣慰地說。

天草愣了愣,看那廂穆仙鳳挽著如月的手臂,心中疾速繞了一百八十個彎,難道——!

“今日諸位親友皆在,吾將月兒許配給你。”

天草張嘴興奮地不知該怎麼感激,‘嶽父’兩個字又即將衝口而出。

卻聽如月拒絕道:“義父,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不過,月兒此世將儘,下一世,要靠你自己努力。”玄鳴濤看向天草,目光再複深邃。

“義父,吾隻有一轉輪回。”如月話中暗含悲意。

“為父說過,吾在,不教你神魂永鎖黑暗。” 玄鳴濤負手背對如月影,不容置疑的語氣,信心十足。

“唉……”如月輕歎。

天草怎忍如月難過,當即挺身表明心意:“如月,命運路上,我已經挺過來了,這一世等不到答案,我就再等下一世,不管你是什麼狀態,天長地久,我會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