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她已經沒有家人了(1 / 2)

需要幫忙嗎? 鴿子爵士 517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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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答複後,宣朝的麵色更加難看,就連仇思涵都被他的黑臉和糟糕情緒嚇了一跳,她連忙伸手拍拍宣朝的手背。

她在想宣朝姐控這麼嚴重嗎?都見不得姐姐跟男人來往的?

“思涵,我想跟音鶓姐說兩句話。”

宣朝悶悶地開口道,如果他今天不能跟音鶓把話說開,那他大概會鬱悶死。

“哦,那我出去。”

仇思涵懂事地想給這對姐弟空間,正準備操縱輪椅離開時,音鶓抬手攔住了她。

“思涵在這裡休息吧,我們出去說。”

音鶓動作利索地穿好鞋,將輸液袋拿下來舉在手上,眼神示意宣朝跟上。

宣朝上前拿走音鶓手中的輸液袋,低聲說了句:“我來。”

音鶓轉頭跟仇思涵揮了揮手,並安撫般地朝她笑笑,仇思涵看著兩人出了病房,在內心祈禱彆吵架。她不了解這對姐弟的關係,但從宣朝日常跟她曬的來說,應該關係很好才是。

而且看起來音鶓是個好脾氣的人,宣朝平時脾氣也很好。

這樣的姐弟,到底有什麼矛盾呢?

“朝朝想跟我說什麼?”

兩人走到了急診樓外的小花園裡,音鶓坐在長椅上,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愜意地眯眼,她語氣是稍有的輕快,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為什麼生病不跟我說,為什麼有需要的時候不找我?”

宣朝站在旁邊舉著輸液袋,他越說越疑惑不解,語氣越說越急,直接問道:“我們不是一家人嗎?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音鶓眼睛睜大眼睛,圓圓的眼睛裡滿是疑問,迷茫又無辜。

“為什麼要告訴你?多麻煩你啊,而且一點小病,說不上什麼事。”

“不止這個。”

當宣朝意識到音鶓對他的疏離時,過往的一切都清晰了起來,他冷靜地將以前困惑的地方提出來,問音鶓道:“音鶓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們是同吃同住的家人,可我甚至不知道你有什麼朋友,你最近在忙什麼事,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藏得那麼好?”

麵對宣朝的困惑,音鶓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輕聲回答道:“因為沒必要。”

“我不是在刻意藏什麼,隻是沒有主動表達出來,因為很沒必要啊。”

音鶓意識到再像從前那樣溫和地敷衍大概是不奏效了,於是抬眸看向宣朝,直接坦誠道:“本來你也不關心這些不是嗎?難道你很想了解我嗎?”

她的眼睛澄澈明亮,好像一眼就能將人望到底,宣朝在這樣的眼神下,突然說不出話來。

他很想反駁,很想說不是的。

但潛意識裡有道聲音在問:“難道不是嗎?你真的關心音鶓嗎?”

音鶓不說,他為什麼不主動問呢?是不是因為真的完全不關心,所以放任她保持沉默,放任她拖著生病的軀體獨自走出家門。

“我……”

宣朝無言以對,隻是猶豫著做最後的辯論:“可我們是……”

“我們是家人?對嗎?”

音鶓搶在他前麵說出這句話,有區彆的是她用的是疑問語氣。

“可是你以前不是最期待沒有我這個礙事的人插足你的家庭嗎?”

音鶓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笑來,她像從前一樣,笑得明豔動人,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卻因為沙啞的嗓音而帶上了些許殘酷的味道。

“朝朝啊,你真的有把我看作家人嗎?”

這句話宛若當頭一棒,狠狠地砸在宣朝的腦門上。

他突然回憶起音鶓剛來宣家的那段時間,他回想起那個滿心厭惡音鶓的自己,後來是在音鶓極致的體貼對待下他才改變了對音鶓的看法。

但他完全忘記了,那段記憶,又不是隻屬於他。

音鶓從未忘記過那個胡攪蠻纏的他,她記得他有多抗拒她的到來,她記得他歇斯底裡地趕她離開,記得他那些惡毒的辱罵和陰險的小計謀。

所以她也從未真的將他看作家人。

見宣朝一臉遭受打擊的樣子,音鶓溫和地笑笑,輕聲道:“彆難過,我說著玩的啦,我們當然是一家人。”

宣朝看著仿佛和以前一樣的溫和柔軟音鶓,心中的難過和自責越來越濃鬱。

他居然從未正視過音鶓。

他為什麼會這樣呢?他為什麼貪得無厭地從音鶓身上索取關愛,卻直到如今才意識到要關心音鶓,宣朝低下頭,咬緊牙關,低聲道歉:

“對不起。”

“我以後會……”

“哦?”

音鶓小聲的驚呼打斷了宣朝即將脫口而出的宣誓,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將注射器的閥門關閉,隨後指著回血回了好長一段的透明管子,打趣道:“忙著說話沒注意呢。”

宣朝這才意識到,音鶓的輸液袋不知何時注射完了,血液回流了很長一段。

鮮紅的血液無比刺眼,它在想宣朝宣告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真的對音鶓不夠在乎,怪不得連看點滴這樣的事,都要池祈星一個外人來提醒他。

音鶓站起身要回去讓醫護人員處理,宣朝低落地跟在身後,他內心十分複雜,對音鶓的愧疚和對自己的責怪充斥著他的內心。

“彆自責,你又沒做錯什麼。”

音鶓輕聲勸慰道,隨後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用向我保證什麼。”

音鶓不喜歡承諾,因為大部分的承諾都無法實現,隻會讓她白白期待,難道宣朝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做了一個承諾說以後會多關心她,他就真的會把音鶓放在心上嗎?

不是音鶓消極,是這件事看起來本來就有點可笑。

音鶓又不是隻認識了宣朝幾天,他們在同一屋簷下住了四年,又來往密切了八年,過去整整十年都風平浪靜地度過了,宣朝在過去十年都沒有對音鶓產生任何好奇,那現在就會突然冒出好奇嗎?

音鶓覺得不太可能,她覺得宣朝現在這樣,大概率隻是對池祈星的出現感到些許不滿罷了。

他不滿身為他姐姐的自己,居然會更依賴外人。

如果今天是她自己來的醫院。

那宣朝還會和以前一樣,口頭說她兩句,然後就不放在心上。

“音鶓姐……”

宣朝失去了一開始的怒意,他發現自己確實沒資格不滿,他從未關心過音鶓,沒有立場去怪她跟自己不夠親近。

不巧的是,在兩人回去的路上碰見了買飯回來的池祈星,池祈星看見音鶓的輸液管,神色一冷,黝黑的眸子裡看向宣朝,看得宣朝心底發寒。

池祈星上前接過宣朝手中的輸液袋,走在音鶓身側,輕聲道:“因為你現在不適合吃辣,所以我買了紅豆番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