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沈溪風盯著他,試探地問:“你的任務又是什麼?”
吳德往後移,總算雙腳給離地了,他晃動著腳,有一下沒一下地動著,沈溪風的視線也在那雙長腿上停頓過,但沒多久又被那雙手吸引了視線。
吳德手裡還拿著手機,點了幾下後遞給沈溪風。
等人接過,他才開口:“這就是我的任務。”
相冊裡,除了上麵那幾行拍著的證據,下頭密密麻麻的,全是沈溪風。
無一例外,都是他。
有彎下身子找線索的,有在大廳裡靠著椅子休息的,也有在走廊裡徘徊的,更過分的還有穿著婚紗的……
手上冒出的青筋代表了他的憤怒,吳德怕手機出事,眼疾手快地搶了回來。
沈溪風一個不注意,就失去了銷毀的最佳時機,他眯著眼睛看眼前人。
無視他的眼神,吳德把手機往口袋裡一裝,指尖敲了敲桌子,笑道:“你非要問我的任務是什麼,跟你說了你又不開心,偵探,你很難伺候啊!”
沈溪風冷笑道:“你的任務就是偷拍我?”
“話不能這麼說,”吳德反駁:“那些照片可不是偷拍的,我全是光明正大拍的。”
沈溪風聽罷,半邊身子靠在玻璃門上,許久過後,冷哼了一聲。
吳德眼角還帶著笑,他不在意沈溪風抗拒的情緒,適宜地將話題轉移了。
“我沒打算聯手,也沒打算想投給蔣儷,所以,”吳德問:“你要不要再想想?”
沈溪風打量著吳德,這人說的話不可信,半真半假裡還夾雜著試探,關於任務,他也並沒有說真話。
他垂眸思考,視線落在吳德露出的那半截腳腕上。
審訊室裡,燈光很亮,頭頂的風扇,一圈又一圈地轉著,身後的玻璃磨砂門透著光,密封的環境裡,兩人都不開口,房間裡安靜得異常。
身後的牆是白色的,連擺在中心的桌子都是白色的,強烈的對比,讓吳德的一身黑在這個環境裡顯得意外出眾。
露出來的那半截腳腕挺白,從沈溪風這個角度望過去,吳德每次動一下,腳腕處的線條都意外吸引人。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腳腕邊上有道疤痕太過明顯。那道疤從白色的襪子裡突出,一路向上,隱藏進了褲腿。
視線是被打斷的,吳德移了移位置,腳腕被落下來的褲腳遮擋。
沈溪風適時抬頭,視線錯開,他摸了摸鼻子:“那你打算投誰?”
吳德看著他說:“誰露出馬腳,誰負責。”
“你是說張必先?”沈溪風問。
吳德“嗯”了一聲,從桌上下來:“按道理說,我們三個藏了這麼多年,不可能突然露出馬腳。”
“平常但凡有人受了傷,要不然等他傷好,要不然另外兩人也得割道疤。張必先今天手心的那道疤,是在瞞著另外兩人的情況下,在死者麵前露出了馬腳。”
吳德向前走,停頓在沈溪風前方,兩人之間不過一步距離,他低下頭,能看清沈溪風垂頭思考時露出的發旋。
緩緩轉移視線,繼續道:“既然是他露出的馬腳,那他就負責承擔。”
沈溪風並不認可這一說法,但馬上就要投票了,總要投一個人出去。
吳德最後的這一番話並沒有說服性,且沒有獲得偵探的信任。
“你推卸責任做得很到位,”沈溪風說:“但我認為,謊言是從你這開始的,也該從你這結束。”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平靜,淡淡的,說完後還指了下牆上的鐘:“時間快到了,你還有兩分鐘說服我。”
沈溪風十分篤定,關於任務這件事,吳德沒和自己說實話。
想讓他退一步,就得給一個十分有力的說法,吳德不願意說,自己這兩票會毫不猶豫地掛在他身上。
順著沈溪風的動作,吳德也看了一眼鐘,他單手插袋,有點晃晃悠悠。
時間又過去半分鐘,靠得近,呼吸聲聽得真切,沈溪風手搭在門把手上,像是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出。
吳德卡著最關鍵的時候開口:“彆呀,不就是想知道我的任務嘛,我跟你說。”
他笑得開心,伸出的手扯著沈溪風的外套,好玩似的拉了兩把,像極了小孩。
沈溪風側著身子仰頭瞧他。
頭頂的燈光灑下來,風扇吹起額頭的碎發,帶著眉眼間的笑意。
眼前一道光閃過,突然一陣刺痛,沈溪風伸手摸了摸胸口,滿眼都是紅色。
倒下的瞬間,吳德伸手扶住他的腰,把人半摟在懷裡,彎下身子湊到沈溪風耳邊。
“偵探,我的任務是你。”
沈溪風意識模糊,半睜著的眼看不清人,有隻手撩開了額尖的碎發,指尖冰冷,他恢複了些意識。
指尖從額頭移到眼角,揉了揉因為疼痛發紅的雙眼,沈溪風垂在身側的手胡亂抓住了吳德衣擺。
安靜的房裡響起廣播。
【集中討論環節結束,接下來進入投票環節。突發情況,因偵探意外死亡,現取消偵探手中兩票的投票權。】
【一張角色卡代表一張票,請剩下的四位玩家,前往五樓投票室進行最後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