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大人,草民不敢有所欺瞞,這是草民親眼所見的。”
在南宮瑜所暫住的房間裡,林風與其稟報了他親眼看到李淵派了快馬信使出去,他跟著那信使一段路,發現其方向乃是通往齊國。
至於林風為什麼會看到李淵派出了快馬信使,林風解釋說:“草民一直覺得這李淵不太對勁,似乎對大人隱瞞著什麼事,所以就對他留意著。”
南宮瑜點點頭,的確是令人心生疑惑,不管是這派信使之事,還是突然帶他回到魯國都城曲阜,都是讓南宮瑜不禁疑慮。
“林風,你不要打草驚蛇,看今晚的宴席如何,然後見機行事。”南宮瑜囑托道。說話間,屋外有人敲門,有仆人在外說是魯王吩咐的送來的衣衫。
林風謹慎地開門,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把衣服給南宮瑜遞了進去。
南宮瑜拿到那衣服,隻從摸著的手感上來判定,就知是上好的料子,再攤開衣服看看,衣服上麵的竹子刺繡雅致清新,看著不禁讓人心情愉悅。
這李淵是花了心思的,他是知道南宮瑜喜歡竹子。
可這衣衫不可能是今天製好的,一定是提前了最起碼好幾天準備的,這麼說來,李淵是早就計劃好要把南宮瑜帶到曲阜來的?
這樣一想,不免覺得有些不安。
林風在側看著南宮瑜那凝重的眉頭,道:“大人,可是有什麼問題?”
南宮瑜看了林風一眼,笑了一下:“能有什麼問題?我很喜歡這衣衫。”話完,盯著林風。
林風也看著南宮瑜,“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南宮瑜道:“你要留下來看我更衣嗎?”
林風頓時滿麵羞紅,連連謝罪,退出了屋子。
南宮瑜看著林風那反應,不禁莞爾一笑。
林風退出屋子後,看著那將儘的晚霞,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即便是想看南宮大人更衣,也沒那個膽量啊,如果他師傅知道了,要將他剝皮抽筋呢。
晚宴是在一個叫做千竹宮進行的,南宮瑜初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奇異,這名字倒不像是個宮殿,而像是某個江湖隱秘的教派,可是當南宮瑜親眼看到這宮殿時,不禁有些呆住了——
宮殿內除了桌椅和中間的一片空地外,其他地方都被青青鬱鬱的竹子占滿了;
且並不是亂擺亂放,從格局上來看,是花了心思的。
這難道也是李淵提前準備,用來討他歡心的嗎?南宮瑜更肯定了李淵是有什麼陰謀的。
此時晚宴上已經是人聲鼎沸,觥籌交錯之際,有一群衣著華麗的女子正在中央空地處跟著管弦樂聲舞蹈。
南宮瑜由仆人在前麵引路,坐到了宮殿左邊一排中間的位置。
桌上擺著的精美餐食,暫時轉移了南宮瑜的注意力,可正當他大快朵頤的時候,樂聲停了下來,眾人起身參拜,就見李淵大步從外走進了宮內,身旁跟著的是早前見過的那個鳳冠霞帔的女子。
這個宴席落座的,唯有她一名女子。
李淵坐在了殿內的正位上,隨後讓大家坐下,宴席繼續。
期間不斷有類似大臣的人舉杯向李淵敬酒,李淵一一回應,豪爽地一飲而儘。
酒過三巡,李淵突然站起,殿內頓時靜了下來。
南宮瑜看向李淵,尋思著怎麼回事,恰好對上了李淵投過來的目光。
“諸位愛卿,值此良辰美景,本王要介紹一位特殊的重要客人!”李淵的聲音響亮,聽得南宮瑜有些心驚肉跳,不出意料,李淵下一句便是:“此人乃是齊國大將軍南宮天行的獨子——南宮瑜!”說著,向著南宮瑜的位置舉起酒杯。“南宮大人,本王敬你一杯!”
殿內眾人目光都聚到了南宮瑜身上。
南宮瑜環顧四周,發現那些人的目光裡帶著驚奇、難以置信,更有歡喜的神色。
他頓時醒悟,這便是李淵帶他回到曲阜的目的!
南宮瑜緩緩起身,也拿起酒杯,“多謝魯王厚待!在下不是什麼大人,如今隻是齊國邊境琅琊縣的小小一名縣令罷了,實在擔不起魯王如此厚禮,在下先乾為敬!”話完,一飲而儘後,便坐下了。
李淵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後一笑,“南宮大人真是果敢痛快之人!”話完,也是一飲而儘。
幸而是在場有人能夠捕捉到這尷尬的氣氛,隨便提了一些事情,緩解了李淵的尷尬,隨後讓舞劍之人上來表演,才讓眾人逐漸忘記了剛才南宮瑜的一番無禮行為。
殊不知,南宮瑜原本是想直接離席而去了,不過他念及李淵是魯王,在眾人麵前給他一些尊重,不會讓他太下不來台。
從在場的諸多臣子的反應來看,南宮瑜不難猜測出,李淵想和齊國結盟或者做出更多的舉動的心意,已經是“路人皆知”並且是眾人所望的了,所以當這些臣子聽到李淵邀請到了齊國大將軍之子後,對李淵的崇敬又高了一分。
這便是李淵的目的!穩固人心。
那舞劍節目實在精彩,在場的人頻頻喝彩,南宮瑜卻絲毫沒有心情看,於是悄悄地離席而去。
林風想跟隨南宮瑜一同離去,南宮瑜卻說不用,他要一個人靜一靜。
座位背後便是一排排的竹子,所以很好地隱去了他的身形,很快出了這千竹宮。
李淵在看舞劍的同時,偶爾看向南宮瑜的位置,發現南宮瑜已經不在席間時,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李淵卻沒想到,他這細微的表情,被一旁座位上的女子看在眼裡。
這女子正是那鳳冠霞帔的正宮王妃——秦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