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羨清彆扭上了車,讓車隻停在新房小區門口,虞忱沒有阻攔,從身側拿了一盒藥膏遞給她。
“羨清小姐,這是給您的。”
聞羨清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接過,步履蹣跚走進了小區,再也沒回頭看過一眼。
虞忱坐在車上盯著她背影再也看不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小姐,是回公寓嗎?”司機在前排問。
“不,去酒吧。”虞忱放下了手,把車窗升了起來。
虞忱以前也不常來酒吧,今天突然就有了這個興致,或許是因為在嘈雜的地方,不容易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才剛進酒吧,就有幾個獵豔的Alpha找了上來,虞忱坐在酒吧台麵前手指輕敲著杯身,笑起來,“你們是Alpha?”
“妹妹,你是第一次到這吧?我們都是Alpha。”幾個低等級的Alpha將她環繞進他們的包圍圈內。
“那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虞忱又笑,拿起杯子晃了晃,裡麵淺青色的馬天尼繞了幾個圈,在各色的閃光燈球下辨不出顏色。
虞忱微眯了眯眼,放下了杯子,沒了繼續待下去的想法,站起了身。
幾個Alpha對於她說的性彆保持懷疑,看她要走,立刻以為是她心虛,圍了上去。
虞忱懶懶散散瞥了一眼,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幾個Alpha立刻捂著鼻子,退了幾步,看著她。
相信了她所說的Alpha,甚至還是個高等級的Alpha。
“沒什麼事了就讓開,謝謝。”虞忱不想多說什麼,她腦袋有些發疼。
幾個Alpha讓開之後虞忱順利出了酒吧,後麵一個女服務生追了上來,扯住了虞忱。
“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虞忱臉上是很親切的笑,她轉身看見這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因為看上去總覺得年齡太小,虞忱不敢確定。
“能做嗎?”女孩兒一上來就問了那麼一句話。
虞忱愣了愣,而後臉上的笑意放大了些,“你今年多大?”
“二十。”
“二十?那也算成年了。”虞忱笑,那女孩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有點,像聞羨清。
“所以能嗎?”女孩又波瀾不驚問了一句。
虞忱歪了歪頭,她今天喝了些酒,湊過去能嗅到一點酒混雜她身上的香味,“現在麼?”
女孩從身上找了手機出來,“掃碼,有需要我會找你。”
虞忱有點驚訝,卻更覺有趣,用了私人號加上女孩的微信,那女孩微點了下頭,“再見。”毫不留戀轉身。
看著女孩的背影,虞忱唇角明顯揚起,她很久都沒有遇上這麼有趣的人了,上一次遇見還是現在明顯對她說的話感到惱怒的羨清小姐。
虞忱手指在聯係人行列敲了敲,還是放棄了給聞羨清發消息的想法,說不定現在聞羨清對她之間那些曖昧和不該有的依賴都會被斬斷。
她們明天還是囚籠和金絲雀的關係,她們依舊水火不容。
虞忱垂眸笑得更開心,上了車發了消息給胡助理讓羨清小姐的助理過去幫她抹一下後背的藥。
聞羨清在新房坐在沙發上有些坐立不安,虞忱居然發現了。
虞忱居然察覺出了這一點剛剛萌芽的心動,然後狠心讓自己親手扼殺了萌芽。
聞羨清閉了閉眼,靠倒在沙發上,虞忱喜歡她,她清楚。可她會喜歡虞忱這件事,她到現在仍覺得是個謎。
金絲雀會喜歡上自己的囚籠,嗬,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聞羨清手臂酸軟,她冷笑了一聲,門口有傳來敲門聲,她一時間恍惚了一下。
是虞忱?
她第一時間冒出的念頭把自己嚇了一跳,她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的神情,而後垂眸眼底閃著冰冷的光,如果她來,那麼今晚自己就一定會讓她後悔。
聞羨清冷著臉開了門,那些惡毒的說辭在看見門口局促的小助理時全部煙消雲散,聞羨清有些發懵,是她的那個隻有過一麵之緣的助理。
“聞小姐?”謝助理有些慌張,這是她被招聘後第一天上班,看樣子她的雇主心情並不好。
她更忐忑了一些,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惹她不快,就會失去這份高薪工作了。
“嗯。”聞羨清點了點頭,就在門口問,“有什麼事?”
她說話時語氣冷淡,再配合上毫無表情的冷臉,很有震懾作用,哪怕人長得再好看,聲音再怎麼清亮,還是讓人害怕。
“胡助理說讓我過來幫您抹一下身後傷口的藥。”謝助理明顯發著抖,小心翼翼說話。
聞羨清皺了皺眉,胡助理?那就是虞忱讓她過來的,她稍微心軟了一點,讓開了位置,“進來吧。”
“聞小姐,是要在沙發上塗藥嗎?”聞羨清隻帶著謝助理到了客廳,並沒有要更往裡的打算。
“嗯。”聞羨清脫了外套,回頭涼涼看了她一眼,然後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擺,露出一截腰腹的位置自覺趴在了沙發上。
謝助理被嚇了一跳,眼神躲閃不敢去看聞羨清白皙纖瘦的腰,但也不知自己該把目光投向哪裡,有些慌張失措。
“藥在茶幾上。”聞羨清頭歪在臂彎裡,提醒了一聲。
“哦,哦,好的。”謝助理慌裡慌張在茶幾上掃了一圈,看見一個白色的小盒子,她伸手拿了起來,放到聞羨清麵前,“是這個嗎?”
“嗯。”聞羨清懶懶抬眼看了一眼,就又垂下眸,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陰影。
謝助理用手抹了一些,抖著手指碰上聞羨清的腰,她自己被自己嚇得一抖,看聞羨清沒什麼反應,才大著膽子繼續抹。
很快抹完了藥,謝助理有些奇怪,聞羨清皮膚很白,但是偏偏腰部為什麼會有一片青紫?而且都腫起來了,形狀是條狀,是被板子打了?
謝助理收起了藥盒,空氣裡隱約還能聞到淺淺的藥膏味,很奇怪,治療淤青的藥膏按理說味道應該很大,但是這個藥膏味道很溫和。
甚至,可以說是很好聞。
聞羨清腰部原本還在火辣辣的疼,現下抹了藥,她聞著藥味昏昏沉沉的居然覺得腰部舒服了一些,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謝助理輕聲喊了兩句聞小姐,見她沒有應答,歪了歪頭去看,聞羨清已經睡著了。
謝助理不敢再出聲打擾,左右看了看,在另一邊沙發上找了一塊小羊毛毯過來輕輕蓋在聞羨清身上,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才出了門。
第二天聞羨清是在沙發上醒過來的,她起身腰部一陣發疼,她皺起眉輕輕嘶了一聲,被疼痛喚起了昨天的記憶。
聞羨清把身上的羊毛毯隨手扔到一邊,把自己衣服放了下去,腰部有些發涼,現在有衣服蓋著很快暖和了起來。
她自然而然將昨天虞忱的質問當成是她對自己的侮辱,侮辱自己一個小小金絲雀在妄想得到和自己主人平等對話的權利。
聞羨清揉了揉眉心,給虞忱發了消息過去「今天有小謝陪我過去,你不用來接我。」她看了看,說的話沒什麼問題,放下心去盥洗室洗漱。
虞忱一早起床就看見了聞羨清發過來的消息,先是有些意外,然後笑了起來,金絲雀想要掙脫囚牢了。
不過她覺得聞羨清應該短時間之內是掙脫不掉了,虞忱低下頭把盤中煎得漂亮的雞蛋用刀叉劃開,她還是聞羨清最討厭的人就好了。
其他的她不在乎,也沒什麼好值得她在乎的。
現在隻有聞羨清,聞羨清喜不喜歡她。
不過,看來昨天沒有選擇主動說話這事,應當是對的,聞羨清看清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願意收起那些想法,樂意一心一意討厭她。
虞忱把雞蛋送進嘴裡,饜足眯起了眼。
這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