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見了聞羨清眼睛亮了起來,而後才注意到聞羨清身側表情含笑的虞忱,他微微眯了眯眼,辨彆一下這人的身份。
“我是虞忱。”虞忱注意到他有些含蓄的打量目光,主動伸了手出來。
程昱眉頭一跳,很好掩住自己的情緒,伸了手出來和虞忱握了握,有些試探的放了一些信息素出來。
虞忱沒什麼反應,聞羨清倒是皺了皺眉,朝著虞忱身邊又湊了湊。
“進去吧,程律。”虞忱把手收了回來。
到了裡麵,聞羨清作為原告坐到了一邊,胡助理是目擊證人又去到另外一邊,虞忱坐到了第一排的旁觀席上,看見旁邊一排哭成一團的兩女一男。
虞忱猜測或許就是聞羨清前房東先被告的一家吧。
她手指敲了敲膝蓋,目光又投到主位的審判長身上。
結束得很快,虞忱看了看時間不過也才一個小時,全程聞羨清抖沒什麼表情,而她那個前房東,賠了她那個她原來租住的房子,穿著橘紅色的囚服,頭發也被剃了,看上去有點憔悴。
被判了兩年十個月的刑,被帶走的時候,那三個人哭得特彆大聲。
虞忱看了看,什麼也沒說。
胡助理和聞羨清一起走回來,聞羨清終於看清了虞忱的右臉,下頜線那裡有一小塊紅紫的印跡,隻是很小,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
聞羨清動作停頓了一下,胡助理有些疑惑回頭看她,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耳朵又開始發燙,差一點變成順拐,走到虞忱麵前。
房東那一家子還在哭,聞羨清偏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飄忽著落到虞忱臉上那個小小的咬痕處。
耳朵熱得像快要燙掉一樣,她不自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虞忱盯著她顯得有些腫的下唇,眼神暗了暗,“羨清小姐,我們回去了?”
聞羨清又看了一眼那堆抱在一起哭嚎的一家子,下意識皺眉,實在是哭得吵鬨,讓人不由自主心煩意亂。
程昱收拾好自己的公文包過來,眼神直直落到聞羨清身上,“聞小姐,要不一起吃個中飯?”
“不去。”聞羨清眉頭皺得更深,本就心煩,被程昱一說,更煩。
“您總不能什麼都不吃吧?”程昱麵上有些無奈,聽著語氣倒像是在哄。
虞忱沒有說話,胡助理有些尷尬,在三人之間來回看了看,終於還是選擇彆開了視線,去看那堆人哭得死去活來。
“那關你什麼事?”聞羨清終於是不耐煩了,她分明拒絕得那麼明顯,這個人卻還偏偏上趕著往她麵前貼,是個傻子嗎?
程昱臉上的表情又一瞬間的僵硬,閃過一絲慍怒,又笑了笑看向虞忱,“那我請虞小姐吃頓飯可以嗎?”
聞羨清目光落在虞忱身上,虞忱笑了起來,把手抄進褲子的口袋裡,很無所謂的點頭,“當然,程律挑吧。”
“好。”他又看了聞羨清一眼,這才拿著電話走到一邊。
那隻感動自己的一家子終於注意到這邊的人,見裡麵唯一的男人離開,沈叔兒子臉上還掛著幾道淚痕,滿臉陰鬱的走了過來。
胡助理正對著他們的方向,張開雙臂擋在虞忱麵前,頭卻下意識往後縮,大聲質問:“你乾什麼?!”
虞忱回頭,正對上那個男Beta含著怒氣的雙眼,她表情沉了沉,伸手把胡助理拉到自己身後,一個人護住了聞羨清和胡助理兩個人。
“你乾什麼?”虞忱表情不大好。
那個男人也是,伸手指著虞忱又指著聞羨清,“是你給她請的律師是吧?”
“是。”虞忱掃了他一眼。
“我爸不就不小心扇了她一耳光嗎?你們怎麼就這麼狠?讓他去坐牢?!”那男人說著說著就提高了嗓門,像是對她們的做法太過不滿。
虞忱表情陰沉了下來,把手從兜裡拿了出來,“是嗎?或許你不知道她臉腫了多久,又或者她現在左耳還聽不見聲音。”
她流露出一絲不屑,“你爸不過是為他的衝動付出代價。”
那男人被虞忱說的話和她身上上位者的身份徹底激怒,舉起拳頭就要朝她臉上招呼。
聞羨清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擋在虞忱麵前,虞忱卻伸手攔過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伸手擋住那男人的拳頭,毫不客氣一擰,那男人手腕脫就臼了。
虞忱抱著聞羨清朝後退了一步,鬆開了聞羨清,輕輕嘖了一聲,看著滿頭大汗被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扶住的男人,“今天是一個教訓,隻有一次,下一次,我就送你去見你老//子。”
聞羨清聽見虞忱的話怔了怔,在她印象裡,虞忱可從來不說個臟話,麵對人時總是客氣又禮貌,真是個大家閨秀級彆的,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見她罵人。
虞忱上下掃了一眼聞羨清又看了看胡助理,“我們出去吧,不用和程昱一起去了。”
聞羨清回了神,高興了起來。
不和程昱,隻和虞忱。
到了外麵,程昱還在打電話,不過像是在和他的客戶,語氣有些嚴肅。
見了虞忱客氣朝她笑了笑,又看向虞忱身側的聞羨清,臉上的笑明顯變得寵溺縱容。
聞羨清被他笑容惡心了一下,伸手抓住虞忱的手腕,輕輕晃了晃,示意讓她快拒絕他。
虞忱被她像小貓一樣的動作勾得有些癢,看著她偶爾顫動的睫毛愣了愣,而後主動伸手牽住她,“程律,我們還要趕回去拍戲,就不和你吃飯了,下次我請客。”
她三言兩語就讓程昱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他看著虞忱的臉,有些埋怨又有些嫉妒。
卻還是笑了起來,掛了電話,“那好,我們下次再聚。”他看向了被牽住手後就表情不大自然的聞羨清,“羨清小姐,下次再見。”
聞羨清蹙了蹙眉,正眼都不願給他一眼,抬頭去看虞忱,“餓了。”
“好。”虞忱一愣,想她是真的想走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沒禮貌說這話。
但虞忱還是高興,莫名其妙的高興。
甚至眼睛都笑得微微眯了起來,有些可愛。
虞忱朝著程昱點了點頭,拉著聞羨清的手走了出去,胡助理緊跟在她們身後學著虞忱的樣子朝程昱點了點頭。
上了車虞忱才發問:“羨清小姐想吃什麼?”
聞羨清看了眼她,手指撐著下巴,搖了搖頭。
虞忱隻好讓胡助理隨便找一家口味清淡的餐館,兩個人在餐廳吃完以後,就在附近開了兩間房,湊合了一個下午。
兩人其實也算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同床共枕,在麵對著虞忱熟睡的臉時,聞羨清還有些恍惚,看著她恬淡的睡顏,心跳撲通撲通開始加快。
聞羨清抿了抿唇,用手稍稍用力壓了壓胸口心臟的位置,希望有用,能抑製一下這太不正常的心跳聲。
然而一點用都沒有,聞羨清放棄了,有些失望的垂下手,目光坦白在她臉上來回逡巡,最後落在了她右臉下頜線的那一小塊咬痕上。
她分明自己張嘴咬她時,一點都沒有收斂,按理不該這麼小一塊才對。
聞羨清朝她湊了湊,微微彎腰去看她臉下的位置,那裡青紫了一片,甚至能看清破了皮。
虞忱應該是怕破皮的位置感染,沒有用打底遮住,於是那一片就這麼露在她麵前,讓她羞赧又莫名興奮。
好像就憑著這麼一小塊印跡就能證明她們關係有密切,就能永遠牽扯在一起,最好是兩條人生線糾纏成一團亂麻,任誰都無法解開最好。
聞羨清悄悄縮進虞忱懷裡,伸手輕輕碰了碰她咬痕,又把手縮了回來輕搭在虞忱腰上,心滿意足閉上眼。
真的,真的,好喜歡虞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