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實景,時間過得更快,剩下的一些群眾演員虞忱索性就在村裡麵挑人。
隻是這樣的話,進度就有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
這些村民換了衣服後個個都興奮又好奇,追著虞忱問他們的台詞是什麼,後來衣服也被他們蹭得臟兮兮的。
服裝部拿著那些衣服有些皺眉,這些衣服都是劇組裡自己出大價錢做的,哪怕是看著不值錢的麻布衣裳也廢了功夫和時間。
他們也不是沒有和那些村民說,隻是每一次村民們都答應得好好的,還回來的時候依舊還是那樣。
服裝部負責人統計了以後一些報廢的衣服數目一直不斷上漲,實在是沒有了辦法親自找了虞忱,把這件事說了一下。
虞忱聽了以後,算了算時間,確實也在村子裡過了一個月,但損耗了這麼多不可挽救的衣服實在不正常,決定去找幫忙摘選村民當群眾演員的村支書兒子說一下這件事。
村支書兒子手上拿著虞忱帶過來的兩件損耗過重的衣服,表情有一瞬間崩壞,他伸手扯了扯蹭得油汙的衣袖,“這衣服,很值錢?”
虞忱皺眉,“這不是值不值錢的問題,而是損耗了這麼多不必要的衣服,我不打算再從村民裡找群眾演員了。”
“什麼?”他聽了立即就有些不高興了,劇組裡給的錢不少,許多村裡的閒人都很樂意去,人數有限製,他們就私下送錢送東西到村支書家裡,通過走關係得到這種機會。
現在虞忱居然來告訴他說不用了?那他家裡那些什麼免費的好處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那怎麼行?
於是,他有些著急,“虞導,你不能這樣,這麼突然一下就不讓村裡人去乾了啊,那他們拿什麼吃飯?”
“那不是我該考慮問題。”虞忱冷了冷臉色,看了一眼他手上已經破損的衣服。
原本是要找村裡人要求賠償的,現在就算了。
村支書兒子還是不甘心,虞忱抬腳要走,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後,像隻蒼蠅一樣在她耳邊念叨個不停。
虞忱表情沒什麼太大起伏,甚至於都沒把注意力落在他身上,因為並沒有什麼必要。
聞羨清隔著很遠就看見了,虞忱身邊那個表情逐漸惱怒的男人,她身上還穿著戲服,見到虞忱,快步走了過去,像是保護的姿勢,把虞忱護在了身後,擋在了村支書兒子麵前。
今天還在拍戲的村民們自覺聞到了八卦的味道,紛紛看了過來。
虞忱原本看見聞羨清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就開始有所緩和。
被她拉到身後,被她保護起來,虞忱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眼裡逐漸一點點浮起溫軟的笑意。
聞羨清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虞忱的反應,微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講得滿頭大汗的男人,“你跟著她乾什麼?”
“我……我不跟你講,我要和她講。”他實在是講得煩了,現在表情都有些不耐煩。
說著要伸手過來撥開聞羨清,聞羨清固執擋在虞忱前麵,往他臉上打量一圈,“是虞忱和你講了不繼續租賃村民當群眾演員的事,是吧?”
旁邊吃瓜的村民們一聽了這話,立刻緊張起來,他們可是好久沒有得這麼清閒又賺錢的活了。
一個小時就能賺五六十,還管飯,這誰能拒絕?
“虞導你可不能這樣啊,我們大夥辛辛苦苦過來,你就這麼把我們打發了?”有人先在人堆裡開了口,後麵的村民也就七嘴八舌跟著嚷起來。
聞羨清皺眉,她回頭去看虞忱臉色,而虞忱一直在看她,表情柔和,一點都沒有被那些村民乾擾到。
她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被虞忱眼神看得羞赧,要不是還在外麵,該要伸手去捂她眼睛。
藍休在一邊看了會兒戲,覺得也差不多了,讓服裝部把那些衣服購買的收據複印件還有破損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拿著大聲公裝模作樣的調整了一會兒大聲說:“要是大家想留下,就先賠錢。”
“賠錢?賠什麼錢?”
“是啊,不是你們該給我們發工資?”
那些村民被藍休吸引了注意力,沒發現村支書兒子臉變得有些慘白,看著虞忱帶著淺笑的臉,突然覺得有些發怵。
“是,工錢我們會發,但是你們損壞的東西也要賠錢。”藍休讓開了位置,讓村民們看見那些衣服和一疊收據,“這些都是你們損壞的衣物,按照我們的收據,要賠償相應的金額。”
村民們七嘴八舌湧上去,工作人員早就看不順眼,在一邊推推嚷嚷,場麵有些不受控製的雜亂。
一直到下午,村民們才不甘心的走遠,沒了工作,但起碼不用再賠錢。
都吵著要找村支書兒子找個說法,是他親口答應過說是個好差事,還給他送了這麼些禮,現在什麼都沒了。
聞羨清一直被護在一邊,她是Omega比起那些Beta村民要更嬌弱,虞忱也怕他們鬨起來不管不顧的,傷到了聞羨清。
“他們以後不來了還好一點。”聞羨清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揉了揉受傷的左耳。
這幾天像是要痊愈了,耳朵總是發癢,她下意識會伸手去揉。
虞忱這幾天也發現她這個不自覺的小動作,伸手擋了擋,聞羨清有些疑惑轉頭看她,“乾什麼?”
“彆動。”虞忱手指搭在她被揉得通紅的耳垂下,往上輕輕抬了抬,湊上去看了看。
溫熱的呼吸全都打在聞羨清側臉上,涼涼的,她有些臉紅,“好,好了沒?”
虞忱看她紅了臉,笑了笑,放下了手順便理好她的頭發,“過兩天我帶你去醫院複查一下吧。”
聞羨清自然也是知道如果是虞忱帶她去的話,那就不應該是鎮上的醫院了,她應該是要帶去這邊最好的醫院。
“好。”她彎了彎唇,有點無奈同意了。
約是這麼約好了,可接下來的幾天,不知是商量好的,還是怎麼,一幫接著一幫的村民都在外麵嚷。
雖然也沒有說要求回來這類話,但是聲音特彆大,人又多,進了劇組工作人員的耳朵裡就全部成了噪音。
本來就很累,全神貫注全身心投入到拍戲當中被這麼一鬨,副導演第一個不高興起來,想直接把人給轟走。
可場地畢竟還在村子裡麵,也不好得罪這些村民。
影響到現場收音,虞忱聽了部分音頻後不太滿意,準備這些可以後期去錄音棚補錄。
白天還好,可是一到了晚上,這些村民們見虞忱他們沒有什麼反應,更猖狂,到他們睡覺的地方又是扔石子又是大吼大叫的。
吵得人睡不著覺,白天更沒什麼精神。
而這些村民分早晚批次,早上鬨事的晚上睡覺,晚上鬨事的白天睡覺。
虞忱幾天下來精神也沒那麼好,可她和其他人隻是精神不佳,聞羨清狀態可太差勁了,耳朵快好了發癢,但是外麵聲音分貝隻要一大起來,她左耳就會一陣陣發疼,還伴隨著耳鳴。
疼得臉色發白,麵對虞忱擔憂的神色還要寬慰她不要著急。
在經曆三天這樣的日子後,虞忱看著萎靡不振的劇組,沉下了臉色,決定要去找村支書兒子把事說清楚。
到了村支書辦公室,裡麵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虞忱在門口敲了敲門,村支書兒子嚇了一跳,讓開了位置讓虞忱過來坐在他爸麵前。
“虞導啊,是找我有什麼事嗎?”村支書很明顯在裝傻。
虞忱笑了起來,“是這樣,我是來向你們告彆的,我們劇組不打算在這裡繼續拍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