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休眼睛周圍有點發紅，仰起頭看著她，笑了一下，沒和往常一樣和她爭辯什麼，轉頭看著監視器。

虞忱仍是不懂，有些困惑走到一邊看著站在最裡，被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圈的聞羨清，彎了彎眉眼。

她不懂喜歡，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叫做喜歡。

該要像藍休一樣舍得把自己的尊嚴交給對方，被對方踩在腳下還不願意撿回來的模樣，才算是喜歡？

虞忱想起前兩天聞羨清來找她，讓自己做她的狗，學狗叫一聲，而自己卻拒絕了。

那說明是不是其實還是沒有那麼喜歡？

隻是比平時對待那些Omega要稍微更好一點，卻也還沒有到喜歡的地步。

那還要繼續嗎？

要繼續從聞羨清那裡得到她的喜歡嗎？

可不兩情相悅的情侶又能走多久？

能扶持著走過多遠的路？

是不是還比不過Alpha和Omega發情期的臨時標記又或是信息素之間的互相吸引來得更加牢固？

虞忱突然就迷茫了，腦袋裡時不時冒出什麼問題又很快稍縱即逝，空蕩蕩的不太好受。

聞羨清那邊結束了拍攝，一眼就能看見穿著裙子的虞忱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模樣。

“虞忱。”聞羨清走近了叫她。

“羨清。”虞忱很快就要從椅子上站起身，聞羨清則快步走過來把她推了回去。

虞忱坐在椅子上有些驚訝抬頭看著她，聞羨清站著要俯視她，虞忱隻能看見她漂亮的下顎線，抿抿唇，“羨清？”

“你等我一下。”聞羨清朝她揚了揚下巴，跟著服裝部的工作人員去換衣服。

工作人員訝異看了一眼聞羨清，腳步不停朝前，卻也在半道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乖巧坐在原位的虞忱。

原來Omega霸道起來，再強勢的Alpha也會乖乖聽話的。

可虞導也不強勢，工作的時候倒是有一點，但也說不上是強勢，應該是認真。

平時人就很好，不太像彆的Alpha，就會仗著自己是Alpha社會地位高欺負他們這些Beta。

工作人員對乖巧坐在那裡看著她們背影的虞忱，突然有點心疼。

聞羨清換了衣服拆了假發，清清爽爽穿著背帽衛衣從化妝間出來，虞忱還坐在原位，像她說的那樣，等著她。

“小謝呢？”聞羨清一路過來都沒看見小謝，不太正常，除非是虞忱把人給弄走了。

虞忱站起來，把聞羨清壓在衣服裡的頭發都抓出來披散在帽子裡，“跟小胡她們一起去鎮上吃火鍋了。”

聞羨清點了點頭，有點猶豫著問：“那我們吃什麼？”

“想吃什麼都可以。”虞忱微微低頭和她對視。

“想吃火鍋。”聞羨清下一秒很快說出答案，眼睛裡不由自主就融了冰川，看上去有點可憐，像討吃的小貓，“可以嗎？”

虞忱怔愣一瞬，隨即揚起唇，點了點頭，“當然。”

兩人去到了鎮上，比起好久以前的那一次，這回要冷上不少，聞羨清看了眼身邊裹上了一件風衣的虞忱，稍稍鬆口氣。

要是隻穿裙子，可能會很冷。

店裡麵人不少，先前沒有提前說過要來，店裡麵的包間都放出去了，兩人也隻好找了靠窗的角落坐下。

服務員拿了菜單過來，瞥了幾眼虞忱，才跑開悄悄和身邊的同事說話。

聞羨清手上握著筆，朝他們方向看了一眼，圓珠筆在食指中指間轉了一圈，看向對麵還在用茶洗碗的虞忱，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彆人的視線。

莫名的，聞羨清心情不太好。

“羨清。”虞忱把碗放在了聞羨清麵前，聞羨清抬頭看她，的確漂亮，陌生人見了這麼漂亮的人會私下暗自討論也不算什麼錯事吧？

聞羨清這麼安慰自己，麵前虞忱突然起身走到剛剛來送菜單的服務員麵前說了幾句，那個服務員就開始臉紅，轉身去給她找了兩個圍裙回來。

才怪。

就是虞忱的錯，那個服務員更有錯。

聞羨清手指指尖用力捏了捏筆，看見虞忱站到她身側，把一張圍裙展開要戴在她身前。

聞羨清朝旁躲了躲，正好鑽進虞忱懷裡，虞忱一愣，彎腰手指蹭了下她耳尖，“羨清，不要戴圍裙嗎？”

“你給我戴？”聞羨清抬頭，先瞥了眼邊上捂著嘴的幾個服務員，轉頭看著虞忱。

“當然。”虞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剛剛目光有所偏移，手指指節彎了彎，捏住圍裙的係帶要往她頭上套。

聞羨清微微低下頭方便虞忱給她套上圍裙，從頭發絲縫隙裡露出一點點抑製貼的白色影子，似乎能穿越輕薄的空氣和抑製貼準確讓虞忱嗅到威士忌的花果香味。

虞忱手指抖了一下，稍微用力抓了一下那根係帶，很快的就又放開，垂眸挪開了手。

“還沒有點好嗎？”虞忱下巴輕輕靠在聞羨清肩上，眼眸從她臉上緩緩移開，落到她還一字未動的菜單上，以及在菜單旁捏著筆用力到泛白的指尖。

虞忱手順著聞羨清手臂落在她的手上，伸手包裹住她的手，從她手上取下筆，“讓我看看都有些什麼……”

呼吸有點熱，但又好像不止是熱，落在耳尖上像是發燒，有點燙到了自己。

溫度就又像是通過了血管，透過了皮膚直達心臟的位置，灼燒著心臟就快要跳出胸口，燒成灰燼。

聞羨清甚至不敢呼吸，感覺自己呼出的氣可能都是帶著熱氣，像是什麼水壺裡的水變成了蒸汽就從水壺口或者其他什麼縫隙裡逃脫出來。

就像是她自己的血變得沸騰，成了水蒸氣，要從她每個毛孔裡冒出來。

虞忱借著她的手在菜單上尋找聞羨清平時裡比較喜歡的菜品，挨個在後麵打上了勾。

“虞忱。”聞羨清叫她。

“嗯？”虞忱偏了偏頭，差一點就要親在她臉上。

聞羨清朝後退了一點，虞忱盯著她的唇，往前又湊近一點，就快要貼在她身上，近乎是要和她親吻上，“怎麼了？羨清？”

“點鴛鴦鍋。”聞羨清手指動了動，眼神撇開，看向菜單。

虞忱看她側臉，輕笑一聲，臉貼得離聞羨清更近，近得隻隔了薄薄的兩層頭發，不同顏色的頭發串在一起，兩人光隻是看著就很親密。

聽聞羨清的話，虞忱握著她的手，在鴛鴦鍋後麵畫上了勾。

很快的，虞忱選完，鬆開了手，覺得手腕有些酸軟，剛準備直起腰活動活動手腕，看聞羨清依舊有些僵直坐在原位，把手湊到了聞羨清麵前。

“我手疼，羨清。”虞忱委屈，希望聞羨清哄哄她。

聞羨清視線落在她放在自己麵前的手上，虞忱手很好看，很白，是她本身就很白，後天又被精心照料著，嬌生慣養的白。

手指很長，指尖有點粉，指甲沒有很長，很漂亮的手，就和她本人一樣。

聞羨清喉嚨動了動，放下了筆，伸手摸上她的手腕，虞忱有些驚訝，由著她摸上自己的手腕又挪到指尖。

分明是嬌氣的人和手，可指尖和虎口都有一層很薄的繭，像是遭到了什麼虐待一樣。

聞羨清很奇怪的就聯想到虞忱的手指落在自己裸露脊背時的事。

有點癢，有點酥，像是在她後背作畫。

虞忱直起了身，把手收了回來，拿起桌麵上的菜單，慢慢悠悠從聞羨清指尖抽出了筆，回身交給了站在邊上的服務員，“謝謝。”

“不客氣。”服務員看了她一眼，很快的挪開視線，又偷偷看了聞羨清一眼，沒能見到她正臉，隻看見挺直的鼻梁。

確實是很漂亮的一個人，隻是眼看著這人不太像是Alpha，這麼漂亮，或許是個Omega？

服務員走遠了也不忘記八卦一下虞忱，畢竟漂亮的顧客總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