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他隨嘴說了一句,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好像抿了抿唇。
周忌野的唇屬於那種上麵薄下麵厚的標準唇形,就是嘴角有點鋒,會感覺凶巴巴的,抿唇的時候就感覺更凶了。
但其實男人一抿唇就是生理性的小緊張了。
沈星繁站在周忌野的身後,隻有餘光掃到了男人的側臉,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沈星繁努嘴,這個時候他說出來這麼吃虧的話,周忌野竟然不搭理他!
他可是初吻還在的純情男孩,周忌野他在嫌棄什麼!?
“我開個玩笑罷了,又不是真的要找你親嘴兒。”沈星繁不樂意了,氣呼呼的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我知道了,我改天找江姐那邊溝通一下,看看王老師那裡能不能借位拍這個吻戲的鏡頭。”
沈星繁岔開話題:“走吧走吧,吃飯去。。”
沈星繁偷偷用餘光掃了一眼男人,自己窩在沙發裡一頓輸出,周忌野才明顯態度好了一點。
“你知道就好,”男人朝著他這邊斜倪一眼,帶著一副尖酸刻薄的後媽樣:“少給我扣綠帽子。”
沈星繁不服:“……你!”
“你彆忘了,咱們可是協議的關係,我就算不在媒體麵前和彆人有親密接觸,這不代表我不能談戀愛。”
“談戀愛怎麼可能不接吻,到時候我找到男朋友不僅僅要接吻!還要……還要吻很多次!的那可不算給你戴綠帽!”
周忌野皺眉把放在辦公椅上的外套拿走,大步過去,拎著沈星繁的後頸衣襟:“協議結婚,也是結婚,總之在我們的協議期間你不能找男朋友。”
沈星繁瞪眼:“你欺負人,簽協議的時候怎麼不說!”
周忌野捏人臉:“你回去好好看看協議裡都寫了什麼,敢談戀愛,賠的你褲衩都不剩。”
周忌野:“走了,約了七點半的餐廳。”
沈星繁跺腳,打掉男人的手:“去吃什麼?”
男人係好自己的領帶,走到門前,挑眉看著正在穿鞋的人:“吃P。”
沈星繁衝過來,抓著男人的肩捶他:“周二!你找死!”
離開公司的時候,就算兩個人剛剛在辦公室裡大吵一架,出門的時候要是裝成一副恩愛夫夫的樣子,沈星繁挽著周忌野的手,一遍走一遍貼著他的耳根說臟話。
周圍人的姨母笑都掛在臉上了,殊不知他說的可不是調情話,都是慰問周忌野人格的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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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吃完飯早早就回了家,沈星繁在周忌野這裡吃了癟,隻好聽他的意見找江音說了吻戲的事兒。
對方說她拿不定主意,需要和王勳那邊商洽一下,但是讓沈星繁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十多年前華國就放開了同性可婚相關法律條例,內娛接受能力又遠高於大眾。
現在在內娛同性CP 的熱度也居於不下,王勳那邊的團隊又很有個人的創作特色,基本很難因為他已婚的原因去更改製定好的拍攝方案。
沈星繁就更拿不準主意了。
若果王勳那邊不願意刪減吻戲,那他可能真的和這次的合作無緣了。
煩躁的睡不著,沈星繁在床上翻騰了一會兒,又坐了起來,在自己的桌前找出來平時寫的那些歌詞的稿子。
距離興雲衛視演出日子也不遠了,他們的合作舞蹈表演已經練習的滾瓜爛熟。
現在隻有他自己獨唱的節目歌曲還拿不定主意。
江音建議他唱自己的原創,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已經出版的幾首歌他都不太有感覺,想嘗試在這次演出之前寫一首新歌。
可他已經靈感枯竭好久了。
王勳的新歌給了他不少感覺,但是總感覺還差點意思。
他以前的創作方向偏向個人情感抒發,個體性十分嚴重,成績也一般,用三個好隊友的話說,就是受眾群有點窄。
說是他們這個年級的聽眾老爺們,如果聽這種比較偏激勵性的歌曲,會喜歡聽老歌。
他這次想嘗試一種截然不同的創作方向,一種他沒嘗試過的、新鮮的。
——情歌。
從手機裡翻出來幾首熱播榜單上的情歌,大多還是李哥的歌,這些歌曲他都聽了無數遍了。
沈星繁蹲在自己的椅子上,嗓子裡哼著耳側的曲子,仰頭看著掛在頭頂上的貝殼風鈴。
李沉的這首叫做《彼時年少》的情歌,是沈星繁單曲循喊最多的一首,曲子是小提琴低音調,有種莫名悠長又久遠的感覺。
他自己聽的時候,總會恍然有種站在學校門口大榕樹下在梅雨季節放學等人的感覺。
他自己都不知道等什麼,但就是會產生那種情緒。
他管著叫共感。
一首歌裡麵的共感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很受大眾喜歡。
但他出的那幾首歌,花錢買專輯的都是他的那些媽媽粉和老婆粉。
不能說他的小星星們不懂他,是他不懂他的那一群小星星喜歡什麼。
沈星繁哼哼著曲子,自己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寫曲子,聽著聽著,腦袋裡突然浮現出今天白天在公司看過的那個吻戲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