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送走了第一位相親對象了,過程雖然波折了點兒,好在結果還算滿意,倒也算不上出師未捷,隻是要賠些嶽嶺特產給風霽仙官,建造司本就沒多少存貨,想起來就有些肉疼。
這些時日太忙,估計暫時回不去嶽嶺了,算來嶽嶺現在應該是冬天了,漫山茫茫的冬雪彆提多美了。
真是想念嶽嶺滋滋冒油的烤乳鴿呀,配上春日的百花蜜,夏天漬的蜜餞果脯,秋季的桂花釀,冬日又大又紅的山楂串兒,這般絕味兒在彆處是沒法吃到的。
娘親總是笑言,小丫頭片子忒講究了,一頓飯吃儘了嶽嶺的春夏秋冬。
再看眼下,能聊以藉慰的,就隻有剩下的半壺竹葉青,和果盤裡孤零零的四五顆鬆子了。
鬨了這樣一出烏龍,究竟是赤芍給的相親排序不靠譜呢,還是月老兒太忙出了岔子呢?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下一位上場的是墨林上仙還是建章仙官,隻能瞎猜了。希望赤芍關於另外兩位的描述能靠譜些,彆再鬨一次烏龍了。
建造司最近雖然有了副主事,仍需洛芝帶她過渡交接,幾乎日日都在仙界奔走。洛芝實在太過疲憊,碧波湖上的風吹得她昏昏欲睡,最後撐不住索性趴在桌上徹底睡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回到了嶽嶺,嶽嶺果然下雪了,樺樹林裡積雪都沒過膝蓋了。
行雲居然也在,還吵著鬨著要坐雪橇,洛芝便帶她飛到南坡,這裡有一大片空地,坡也不陡,最合適坐雪橇了。
洛芝召喚哈一、哈二,很快樺樹林裡就飛奔出兩頭半人高的猛獸,行雲嚇得哇哇大叫躲到洛芝身後。
哈一哈二撲到洛芝身上一頓猛舔,行雲很快就被哈一哈二碧藍藍的大眼睛征服,兩仙兩獸在雪地裡撲騰了好一陣子。
“哈一、哈二,你們怎麼都瘦了。”洛芝揉著狗頭心疼的說。“我不在的時候,白樺都不給你們吃肉麼?”
白樺是嶽嶺的大管家,原是長在北坡上一棵不知年頭的古樹,父親獲封嶽嶺的時候缺個管家的人手,看他長得周正,便賜了他靈識,把他帶進了嶽府。
“嗷嗚嗷嗚~”哈一、哈二忙不迭點頭。
“哎,那你們是不是又在他子孫後代身上撒野了呀?” 行雲聞言撫掌哈哈大笑。
哈一、哈二聞言低頭伏地,像是做錯事的小媳婦。
行雲忍不住翻白眼:“我說洛芝,你家的狗也太慫太沒出息了。”
哈一哈二:“。。。。。。”
雪白的山坡上,洛芝行雲一前一後的坐在雪橇上,行雲抓著扶手的指節發白,麵色也發白,哈一、哈二越跑越歡實,行雲忍不住叫出聲來:“太快了太快了,慢一點……啊~”
尾音響徹嶽嶺,驚飛了一樺樹林的鳥。
睡熟的洛芝被夢裡的情景逗樂,伏在桌上咯咯傻笑出聲來。
約莫一盞茶功夫就到了的山腰,山腰處有一處開闊的地坪,東西兩側連著密密的樺樹林。
洛芝喝止住哈一哈二,扶著行雲下了雪橇,行雲腿軟得不行,索性在雪地裡攤了個大字。
哈一哈二解開繩套就往東側樺樹林鑽去,轉瞬不見了蹤影。
“我說洛芝。”行雲喘著氣說,“你家的狗,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哈一哈二不是狗,是獸!”洛芝糾正道,看看天色,又道:“且在這裡歇一會兒。”
“要是有被熱茶就好了。”
“嗯。”
洛芝在袖袋裡掏了掏,先是掏出來一張巨大的熊皮,一會兒又掏出來一套煮茶的小火爐,行雲眼睛都看直了。
“我說洛芝,要是有點吃的就更好了!”
洛芝又掏出一大把花生、板栗和鬆子。
行雲吞吞口水:“有肉嗎?”
洛芝又掏出一大包肉乾兒,行雲一雙星星眼都快把洛芝的袖袋給盯穿了。
二人坐在熊皮上圍爐煮茶,看側峰傾泄而下的雲瀑,爐火邊烤著板栗和肉乾兒,香味兒飄滿山坡。
樺樹林裡的狐狸精和鬆鼠精聞著味兒爭先恐後跑出來,本想打劫一番的,遠遠看到那熟悉的聲影便齊齊急刹車,彼此對了下眼神確認那個身影的主人,打了個冷顫又齊齊滾了回去。
想來洛芝在嶽嶺,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要是白樺在,肯定能吃上烤鴿子,最不濟也能吃上烤兔子,白樺的廚藝全嶽嶺最好了。
洛芝吧唧吧唧嘴,嘴角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忽然隱隱聞到一絲血腥味兒,喃喃道:“哈一、哈二獵到野兔了麼?”
“撲哧”忽聞起一聲輕笑,洛芝從美夢中驚醒。
朦朧中睜開眼見桌上立著一道白色人影,以為是風霽仙官又回來了。醒神細看衣擺上還帶著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嚇得跳了起來:“啊!”
這這這。。。。。。這是神馬情況?
白衣仙官沒料到對方如此反應,退後兩步,解釋道:“洛芝仙子莫怕,我剛從不周山除魔回來,匆匆趕來,未及整理儀容,還請切莫怪罪。”
不是風霽?是誰?帶血相親!?怎麼這麼猛!
這是英俊偉岸的墨林上仙?還是顏值很能打的建章仙官?赤芍隻說都很帥,卻沒細說各自怎麼個帥法,這怎麼區分?我睡了多久?他來了多久?我說夢話了嗎?他聽到了嗎?
洛芝壓下心口,腦子裡塞滿了問號,偏偏一句也問不出口,麵上隻能維持著尷尬又僵硬的假笑。
桌旁的白衣仙官確實英俊偉岸,同時顏值還很能打,他看出了洛芝的尷尬,主動開口打破僵局道:“這次沒獵到野兔。”
啊!我果然說夢話了!他果然聽見了!這可太丟臉了!洛芝汗顏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