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能透過那張極具欺騙性的姣好皮囊看出其危險本質就是了。
沒有接太宰治的話,長穀川沢介伸出一隻手穿過他的腿彎,沒有一句廢話地就把這個矮了他許多的太宰治抱了起來。
是的,公主抱。
“啊,誒?!!”
太宰治下意識伸手抱住他的脖頸。
等等!這個,這個姿勢——也太少女了吧?!!!
他心裡閃過一點隱晦的不爽,卻沒有先前那種時起時落的殺了這個男人的衝動。
畢竟,這個人…有一點意思,不是嗎?
而且,他一向是隨心主義者。被人抱著走的感覺……其實還蠻舒服。
尤其是在失血過多腦袋暈乎乎的情況下。
走過一段漫長的小徑,長穀川沢介踩過草叢傳來的窸窣聲伴著時起時伏的蟬鳴傳到太宰治耳邊,他又下意識開始分析——
這個人認識他,而且很了解他。
但是,他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信任。
“……”
所以,“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太宰治從對方懷中抬起眼睛看長穀川沢介,沒有被繃帶遮擋住的那隻眼睛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黑色的貓咪從紙盒裡躍躍欲試地伸出腦袋。
流暢的下顎線,純黑的發色和瞳色,幾乎整張臉都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字,但麵無表情的時候眉梢和嘴角的神采又會讓人覺得是一個溫柔的人。
但好像,確實本質上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不過以他的判斷,對方應該是殺過不少人吧。
直到到了天橋底下,長穀川沢介停下來。
“你有帶錢嗎?”
長穀川沢介問道。
“怎麼了嗎?”黑色的貓貓豎起耳朵,鳶色眼眸注視著長穀川沢介,“誒,是忽然想讓我包.養你嗎?”
太宰治搖了搖頭,狀似無奈地說道,“不可以哦,我最討厭不勞而獲的人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會殺了你哦。”太宰治抬頭,“無聊的,追逐金錢利益的人。”
“……隻是我身上沒有帶錢,去便利店給你買些包紮的東西而已,畢竟你肯定不會去看醫生的對吧?”
長穀川沢介歎了口氣。
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多的了,他已經仁至義儘了。
“誒?!”太宰治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一樣,“是這樣嗎?!!!”
“真的是這樣嗎?”
長穀川沢介頭疼地嗯了一聲。
“……明明剛剛還想直接把我丟下來不管,現在卻又要對我這麼好。”
太宰治說,“你真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呢。”
“隻是很可惜,我的卡在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丟啦。”
好像很失望很難過一樣,貓貓垂下耳朵,“真是抱歉……”
看透他戲精實質的長穀川沢介隻是笑笑。
“是嗎?那真是糟糕呢。幫不上你的忙。”
“那麼,我們該分道揚鑣了。”
長穀川沢介放下太宰治。鬆了一口氣般,很輕鬆地說道。
太宰治瞳孔一縮。
仲夏夜中蟬鳴若梵婀玲上的交響樂,幾點星子宛如黑布上潑灑的白漆,突兀地懸掛在空中。長穀川沢介看向遠方,眼中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色彩。
他稍長的烏發被風吹起幾縷,繾綣的風在親吻這個比風更溫柔的孩子。
有那麼一刻,太宰治被他的容顏恍了一刹。不僅是因為那刹那靈動的驚豔,更是因為——他好像真的見過這個人。
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經曆了什麼……但心底的悸動和瘋狂是不會騙人的。
他也意識到,他們的關係好像一張烈火燃燒的白紙,在熾熱的火舌中交織,卻又走進末路,或將隻餘留一地滾燙的灰燼。
……搞什麼,明明是初遇啊喂!
太宰治的心情十分複雜。
“算是對你最後的一些話吧,太宰。”長穀川沢介說,“我應該是不後悔曾經認識過'你'的。你是值得被愛的人,我們之間,從頭到尾,所有的過錯都由我的偏激導致。”
長穀川沢介迎風張開雙手。
“但今後不會啦!因為——我欲如何,全憑我心。”
“想要和我做朋友也好做敵人也罷,太宰,現在的我,已經不會被任何情感拘束了,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我了。”
“擔心我做出什麼對你不益的事情什麼的,根本沒有必要啦……因為我啊,是決定要充滿熱愛地認真生活哦。”
“我,發自內心地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