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霜其捂著腦袋的手都忘了放,她一時有些語噎:“顧渺,你真坑來啦?”
“...那您可真是高看我了。”
顧渺翻了個白眼,用手指了指活蹦亂跳的小姑娘:“桃小姐幫的忙,謝她吧。”
陳霜其迷茫了一瞬,這才想起桃桃和聞煦也認識這件事。
對啊!找顧渺還不如找桃桃呢。
“也沒想謝你。”陳霜其樂嗬嗬的上去向最大功臣桃桃表達自己的感謝,並約定這周末一定請她吃頓大餐。
桃桃抱著陳霜其的手臂,眼裡亮晶晶的閃著興奮的光。
陳霜其願意當散財童子,顧渺心想到時候得去蹭頓飯吃。
那邊陳霜其對聞煦這位不熟悉的煞神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半天才開口試探道:“聞…同學?”
聞煦掃了她一眼,在桃桃鼓勵的注視下抿唇:“你們好。”
謔!
安和跟陳霜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受寵若驚”四個字。
畢竟同學這麼些年頭,這還是聞煦第一次主動交流。
安和掩下驚訝:“好…那先坐下吧,我們討論一下劇本的事。”
教室裡一共有三張桌子,一張大圓桌擺在最前頭,五個人就圍著這張桌子坐下,陳霜其分發劇本。
不算上來參觀的桃桃,陳霜其隻打印了三份。但聞煦的到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原本準備的三份劇本現下就不夠了。
陳霜其是給顧渺也不好,給聞煦也不是。最後乾脆擺爛,把劇本放在中間:“抱歉啊,少打一份劇本,要不你倆湊合看看?”
說完也不等兩個人是不是同意,掩耳盜鈴式的回到座位上匆匆打開劇本:“說起來這劇本顧渺你很熟啊,高然,這名字你還有印象嗎?”
當然有印象。
顧渺筆下的角色,大到男女主,小到一句話小卒,顧渺都記憶深刻。
但顧渺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這個角色名,一愣,看向了桌上的劇本。
第一頁寫著劇本的中文名和英文名——《一半春休》。
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隻在,丁香枝上,豆蔻枝頭。
初中看見王雱這首懷念妻子的詩時,顧渺就動筆寫下了《一半春休》這個故事。
隻不過因為這個故事和她平時在網絡上連載的小說風格不同,顧渺就從未把它發表過,隻有知道她寫作經曆的陳霜其和安和曾經讀過。
顧渺翻了翻劇本,有些驚訝:“你怎麼想到翻譯這篇?”
陳霜其:“初賽主題是‘理智與情感’,我昨晚想了很久,這個故事再合適不過了。”
“…”
作為原作者,顧渺遲疑:“這合適嗎?”
“合!”陳霜其大手一揮,“我說合就合!”
…行吧。
當家的說行,顧渺也不再反駁,專心看起了劇本來。
陳霜其很喜歡顧渺寫的這篇小說。
當初看完這篇不過幾萬字的文章,陳霜其一整個星期都情緒懨懨,總覺得有一股勁團在胸腔裡,怎麼都放不下。
從此,這篇《一春半休》在陳霜其的記憶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知道初賽主題之後,陳霜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篇小說。
陳霜其興奮發問:“各位快看看怎麼樣。”
這文章就是安和昨晚一個人翻譯的,他來回看了好幾遍,早就爛熟於心。
而桃桃作為剛上幼兒園的祖國花朵,這些字她大多都看不懂,頂多就來湊個熱鬨。
顧渺也沒什麼意見,趕鴨子上架的事,什麼都一樣。隻不過這次是親身演繹自己筆下的人物,顧渺覺得有點新奇。
於是隻剩下聞煦。
迎著四雙灼灼目光,聞煦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翻開了劇本。
空氣中隻剩下翻頁的沙沙聲,幾人眼睜睜看著聞煦緩緩皺起眉頭,然後舉起其中的一頁問顧渺:“這是你寫的?”
顧渺定睛,是陳霜其體貼附上的《一春半休》原文原稿。
顧渺不解:“是我寫的。”
“...”
聞煦的神色有些奇怪,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舒展,須臾,才放下劇本。
聞煦說:“我沒意見。”
這個劇本之前他們都看過,除了聞煦,其他三人不會不同意。
所以陳霜其最怕的就是他不喜歡,如果真是這樣,那勢必要在自己喜歡的劇本和想要的組員之間做抉擇,陳霜其想想都頭疼。
還好。
陳霜其舒了口氣。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咱們就抽簽決定扮演角色。”陳霜其敲牆,“抽到什麼就是什麼,概不退換啊。”
《一春半休》一共隻有四個角色,兩男兩女,男女主的戲份占比是另外兩個角色的好幾倍。
陳霜其把男性角色和女性角色分開抽簽,等陳霜其拿走一個後,顧渺捏著另一個紙團胡亂拜了兩下,心說千萬彆抽中女主高然,誰抽中誰倒黴。
然後把紙團一攤,上麵寫著兩個大字——高然。
顧渺心一梗,還沒等緩過來,聞煦麵前的紙條映入顧渺眼簾。
是男主劉也。
顧渺:…
顧渺:封建迷信果然要不得。
顧渺愁雲滿麵,陳霜其樂翻了天。
她的角色攏共就兩三句台詞,對於向來不愛英語,英語也不愛她的陳霜其來說,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陳霜其捂著嘴,連眉梢都帶笑:“都拿到自己的角色了吧,那各位各回各家…不是,對手戲多的就湊一起練練吧?”
於是四個人兩兩分組,對手戲多的人分在一起。
顧渺和聞煦的角色正好是一對戀人,隻不過男女主之中又有戲份多少,顧渺演的角色死的早戲份少,所以沒有獨擔大梁的聞煦勞累。
陳霜其大概是良心發現,知道自己台詞少事情也少,乾脆和安和共看一份,勻了一份拿給顧渺二人。
顧渺摟著靠在自己身上的桃桃,一會兒盯著手裡的劇本,一會兒看向麵前安靜看字的聞煦。
聞煦頭也沒抬:“你有事?”
“...啊?”顧渺一愣,“你說我?”
這裡除了聞煦,就隻有顧渺還是個能喘氣的活人。
聞煦都懶的抬眼。
“就是有點好奇。”顧渺撓了撓頭,最後還是好奇戰勝了理性,“我覺得你英語挺好的。”
不過那個成績... 顧渺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不過聞煦也不至於聽不出來。
窗台上的梔子花潔白清雅,在枝頭靜靜吐芳,素淡的清香飄散在角落,就像仕女畫中姿態婀娜的美人,玲瓏剔透,溫婉如玉。
聞煦把落在劇本上的梔子花瓣撿起來,放回了身旁的花盆裡。
他看著顧渺,慢條斯理的說道:“因為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