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淡淡“噢”了聲,電梯裡安靜得很,許久後她才又低聲問:“那明天你比賽加油?”
時逾白點點頭,繼續說:“ 那你明天會在內場引導嗎?” 他的眼睛半斂著,眼底情緒不明,語氣略有些急促,對這個問題,時逾白很好奇她的答案會是什麼。
“ 會,我會在場內引導。”
時逾白唇角扯出笑容:“那明天見,我...”
他意識到,自己對沈清梨的關注是不是有點明顯了,他收斂了些情緒,便簡短道:“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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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酒店走廊聊了幾句,站的位子就在兩人房間的中間,時逾白覺得沈清梨可能不知道他住在哪間。
他往前走了幾步,假裝要去找彆人,不過沈清梨很快叫住了他.
他轉回身,沈清梨站在原地問他要去哪?
不知怎的,這會,時逾白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心情有點緊張,但還是走了回來回答她的提問,“那我就是想去找時柯。”
解釋的很快,就處於一個有什麼事情都要解釋一下的狀態。
“ 這樣啊,那你去吧。” 沈清梨點點頭,拿出卡在門上滑了一下,黎星奇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兩人互動,進屋前還跟時逾白搖搖手道彆。
門關上,黎星奇就把包扔在一邊,然後邁著步子走過去,整個人摟著她靠在她肩上,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說,你跟那個選手是不是… 嗯… ”
這種時候講究不要說的那麼明顯,這話越是真假參半的好奇,這其中越是有更多的可能性,沈清梨側頭看著她,沒有回答她。
黎星奇就把她箍住,一個勁地晃悠著沈清梨,整個人在她耳邊不停的問著,整個人也抱著她搖晃起來,比那種在腳邊蹭來蹭去的貓貓還要黏人。
直到沈清梨說兩人沒什麼多的關係,沈清梨也不推開黎星奇,隻是任憑她抱著摟著跟著。
黎星奇無奈,隻能把她放開,然後整個人後退坐在床上,忍不住摸索著下巴好奇起來。
結果,人還沒坐多久,黎星奇就起身也拿了一瓶水擰開,邊喝邊猜測著沈清梨是不是屬於沒有發現自己內心的想法,然後就掙紮著編了個謊言欺騙她。
黎星奇看著自己這會時間就打滿的文稿,突然發現自己好久都沒有搭理沈清梨,起身去看了眼,沈清梨正在畫偶娃的手繪,一樣沒時間搭理她。
她猶豫許久,沒有打擾她,而是起身去洗漱了。
等她再出來,沈清梨問她,“ 你的新作品研究好了?”
黎星奇單手刷牙,滿口泡沫也沒時間回複她,但還是從鼻腔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你寫大綱的速度還真的挺快的。”
沈清梨又說:“ 我這個偶娃,肯定是我最近畫的最好看的一個。”
“ 你哪個偶娃畫的不好看?”黎星奇刷好牙漱口後忍不住補充起來,沈清梨嘿嘿笑著,繼續補充畫圖完善細節。
黎星奇坐在床邊,看著她抱著畫板繼續手繪,盯著她的筆觸,若有所思。
片刻後,她也拿出手機,打算給自己角色備注安排一下,她需要給筆下新的角色李長白一個很有個性很有識彆度的東西。
隨意寫了幾個方向,最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麵具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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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時逾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想著明天的比賽,他應該早睡早起的,這會關了燈是一點光影也沒有,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他側身看著窗外的天空,視線裡看不到光,自然看得也不怎麼清楚了。
他想著今天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情緒,他挺開心能見到沈清梨來到現場的,而且他能感受到她朋友看著他略帶觀察的視線。
想到這他忍不住翻身沉進被子裡,不想在想這個事情,他看不清對方的視線,自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時逾白忍不住搖頭,他心裡想著明天的比賽要怎麼奪冠,然後是明天的比賽自己要努力,再到比賽後新一輪的訓練,總之他在想著這些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會把沈清梨帶進去。
他在想什麼?他不是應該全身心隻想著比賽的事情嗎?理智是讓他這樣考慮的,但實際上情緒裡總是不自覺地想到她。
時逾白不停的告訴自己,趕緊睡吧,睡著了才有好精神明天比賽,不過還沒等他睡著,江直的電話就打過來。
江直想著他去比賽了,這個點可能在結束訓練回酒店路上,也沒想到他就睡覺了,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也沒考慮會耽誤人家休息。
不過,時逾白跟他很熟悉的朋友了,也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跟他生氣,很快接了電話,聽著他能有什麼事情找自己。
江直的聲音很快出來,他在問:“怎麼樣,今天訓練如何?”
時逾白應道:“挺好,明天才比賽。”
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希望江直能趕緊掛了電話,時逾白本身就不是那種會拒絕的性格,這會也就隻是祈禱江直自己明白點,但是江直又忍不住多問問他最近的比賽狀態,從他進球次數到訓練時間,聊了好一會兒,江直似乎聽出來他的聲音有點疲倦,時逾白說:“嗯,沒錯,確實最近還挺累的。”
江直不好意思道:“那...我得掛電話了。”
時逾白笑:“對啊,我真的困炸了。”
這人性子真好,自己困的不成樣子了也不會掛掉電話,還是會陪著朋友聊完,但說到底還是時逾白本身的經曆讓他會這樣很多事情都是考慮彆人開不開心。
他一個人在訓練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又難得有幾個說的來的朋友,從小又是因為白化病受到了很多流言蜚語和不理解。
好不容易有了朋友,自然是珍惜得很。
江直似乎這回才反應過來,他說,“ 逾白,對不起這麼晚打電話,不過你好好休息,明天比賽加油。”
這也算是人沒到現場但是關心依然不可缺少,
心想著讓時逾白趕緊休息,江直不好再大聲講電話,匆匆掛斷。
而時逾白把手機放落在床邊,卻沒有再考慮起自己和沈清梨之間的故事,夜色漫長,這其中有些事情注定還是等待,沒有那麼快知道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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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如期而至,沈清梨一大早就起床去了現場,黎星奇等入場時間到了的時候,才起身去了場館。
隻是這樣一來,兩人時間基本就錯開了,現場也就見了幾分鐘,就各自回各自位子上了。
其實,沈清梨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突然想要把票送給黎星奇而自己來當了誌願者,她不知道時逾白會不會對此有什麼不同的看法。
比如她把這些票給彆人會讓他不開心,又或者他會覺得給到朋友的心意沒有被重視,總之沈清梨還是有點忐忑,不知道如果時逾白又不開心的情況,她要怎麼說明。
其實她隻是想讓黎星奇知道一些,她小說寫的多,又有要新開的遊戲,一個能有宣傳意義的角色方向對黎星奇或者沈逾白都是雙贏。
黎星奇知道了的故事說不定同個作文比賽出來的大編劇作家傅東也能知道。
隻要有越來越多的人在用不同方式宣傳盲人門球,那麼當這個體育項目觀賞性更多的時候,對運動員的職業發展說不定有一定的幫助。
沈清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此這麼上心,但很顯然她確實在用各種方法讓時逾白得到更多的關注。
隻是這些都是未知的事情,她再清楚裡麵的事情,也不方便跟時逾白解釋的太清楚。
畢竟她的想法現在也隻是想法,各種宣傳可能性都還沒有開始,結果是什麼誰也不知道,自然更不適合與時逾白說明解釋。
這讓沈清梨再看到時逾白的時候,賽場上也隻是跟他點頭打招呼,秉承著不打擾對方比賽也沒有多打招呼。
友誼賽一般一天就能結束,沈清梨引導觀眾都入座後沒有多久比賽就要開始了,她站在觀眾席附近,比賽開始前有人提示觀賽指南,總結一下就是讓大家掌握歡呼時間,不要乾擾比賽。
沈清梨會盯著附近的觀眾,有誰要錯誤時間歡呼了,反手就一個不可的動作比劃起來。
不過大家還比較能理解比賽規則,進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在錯誤時間歡呼乾擾到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