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話做不得真。
薑穹月轉過頭,下巴仰起了一下,“諾,你們班人走了,我們也走。”
“嗯。”葉知安不多說。
兩人跟隨大部隊往外走一起走,人群熙熙攘攘的,葉知安把薑穹月保護的很好,她偶爾低頭看薑穹月,鼻息裡便能融入香氣,這是她從小就習慣的香味,專屬姐姐。
“你白姐,來學校看你,經常凶你嗎?”
大會開始前,薑穹月聽到後麵兩個男生討論的內容,其中一個說,有個漂亮姐姐來看知安,結果超凶的罵了知安。
這事,薑穹月可不知道。
不過白尾也不是不分是非的小妖怪。
葉知安解釋:“沒有,她隻是說我太節省,讓我多照顧好自己。”
“嗯,多聽你白姐的話。”
葉知安把傘往她那邊挪了挪,“好。”
嗡嗡嗡。
剛走到門口,手機在包裡的夾層震動了起來,薑穹月邊走邊拿出來,她以為是司機打的,但看到來電顯示發現是白尾。
“喂。”她聲音瞬間低沉冷靜。
葉知安聽到後跟著停下。
白尾:“家長會開完了嗎?來一下月亮這邊,出了點事情需要你處理。”
電話通著,那邊還有叮咣的聲音。
“知道了。”薑穹月掛斷,在通訊錄裡找到司機的電話,一鍵撥通過去,“可以過來了。”
司機的車停在學校左邊,要開車擠過去不容易,等會兒開出去更是難上加難,所以薑穹月吩咐司機停在路口的位置就行。
兩人已經走出校門口有一段的距離,薑穹月不想讓她繼續送,說:“可以回去了,再送路就遠了。”
她的椅子還有水都在地上擺著,萬一哪個心眼不好的同學,再故技重施。
一群小孩子年紀輕輕,心眼不少。
“沒事。”葉知安從口袋裡拿出之前買的口香糖給她,“下午沒課,可以休息。”
今天學校本來占用的就是星期天。
口香糖,平時很少吃,薑穹月拆開嘗了口,薄荷味的,很清新。
希望等會兒要處理的事情,能像這口香糖一樣,清新爽口。
葉知安堅持把薑穹月送到路邊,等她坐車上,車子離開了有一段時間,葉知安才轉身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月亮人力資源。
薑穹月把車子停在路邊,還沒下車,遠遠的她在車上就看到白尾和老龜站在門口,白尾雙手叉腰,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能讓白尾氣成這樣的,除了葉知安那個小丫頭,平時可沒彆人。
司機先下車為薑穹月打開車後座,單手撐在車頂,薑穹月跨著左腳下車,繞過路邊的花壇朝店裡麵走去。
老龜站在白尾的左側,他先看到薑穹月,站直身子和白尾提醒說:“上仙到了。”
白尾轉身看去,緊皺的眉慢慢鬆開。
有她在,似乎便沒什麼問題。
白尾朝薑穹月迎過去,“您來了。”
薑穹月嗯了聲,扭頭看向店鋪裡,狼藉一片啊……沙發桌子都倒著,最裡麵的電腦和桌子也碎在了地上,幾乎成了渣渣,如果不是有法力的人,普通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誰鬨的事?”她往裡麵走著問。
白尾和老龜跟在後麵解釋:“今天店裡來了個找工作的狼妖,無論老龜和他說什麼工作,那狼妖都不滿意,說到最後竟然還罵我們坑蒙拐騙。店裡的小妖氣不過和他爭論,沒想到竟然被他一掌拍的灰飛煙滅。”
“什麼?”
一掌拍的灰飛煙滅。
薑穹月慢慢回憶起她上次來這裡見到的那個小孩,論年齡,他不過是個百年的小妖,沒想到竟然被狼妖殺了……灰飛煙滅,等於永世不得超生。
那些人竟能下次狠手!
薑穹月走進來,高跟鞋踩上電腦的碎片,還有各種文件的碎紙,越看越怒火攻心。
“查,給我查是誰。”
薑穹月冷聲下著命令,她護妖族的同類,但不代表庇佑一切同族。
白尾和老龜低頭異口同聲道:“是。”
薑穹月咬牙,握緊拳頭。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妖族眾人的耳朵裡,很多人起初沒有當回事兒,當接二連三的同族去世,大家都慌了心神,紛紛湧到薑穹月的家門口,想要找薑穹月要個說法。
畢竟大家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薑總,您出來好歹應一聲,解釋解釋現在的情況,我們大家才能安心啊。”
“對啊,薑總,您出來吧。”
“薑總,您出來。”
外麵圍了不少的妖族,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吆喝著,其中有兩個在人間當了警察的妖族開始維持秩序,在人類的世界待久了,他們也有了責任的意識,所以下意識想避免衝突。
路過的人看到這陣勢也不敢再走,直接調轉了方向從旁邊的街道走。
他們罵完一陣,一個瘦高個,滿麵胡茬的又開始喊:“薑穹月,你給老子滾出來,當初是你信誓旦旦說要保護我們妖族,還讓我們登記。可是現在呢?你就是這樣看著我們去死的,薑穹月,你他媽的出來。”
罵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
大家的情緒也跟著波動了起來。
不遠處的青石牆上,石榴樹遮擋著高處的牆體,薑穹月和白尾就在這裡趴著。
“那個瘦高個,記一下。”
白尾拿起手機拍照,“好。”
最近的事很蹊蹺,老龜、白尾,再加上他們組建的調查小分隊,調查了整整一個星期沒有任何結果,那些被殺的妖族大部分都是沒什麼背景、功力淺薄的小妖。
但這個人一掌就能把小妖們打的灰飛煙滅,薑穹月想那人功力起碼在千年以上,而且並不在他們登記的《白澤圖》裡麵,否則一查便知。
他究竟是誰?
“薑穹月,你他嗎是縮頭烏龜啊,滾出來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們砸進你家門,拆了你的骨頭,讓你也灰飛煙滅。”
人群裡又響起一個暴躁的聲音,整個人距離第一個人相隔了不到一米,也是瘦高個,但他沒有胡茬,鼻梁上戴著一副眼鏡,穿著襯衫小西裝,看起來文雅多了。
“這個也記上。”
白尾聽命,把他也拍了下來。
這幾日鬨事的人越來越多,從幾個人、十幾個、最後到幾十個人,他們像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或者命令才來這裡喧嘩。
薑穹月在大海裡找不到凶手,隻能從這小魚小蝦裡挑選幾個出來,試試能不能問出點什麼,尤其是第一個瘦高個,一開始他就在,接連出現幾天,說不定是幕後人指使而來。
他們在外麵喊了兩個小時,最後來了一輛警車,下來了幾名警察,在問了幾句話,他們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後,以擾民為由催促他們離開這裡,不要再聚集鬨事。
眾人開始慢慢散去,薑穹月向白尾示意,“跟著,先打暈,再帶過來。”
“安排。”白尾縮著身子離開了牆頭。
白尾下了牆頭,在小離耳邊叮囑了少許,兩人一起離開了這裡。
薑穹月也回了院子。
薑穹月從院子走到客廳,紅木的木門一推開,本該隻坐著老龜一個人的客廳,這會兒卻突然多出現了一個,風尊。
愣了下,薑穹月把門關上,踱步走過來,“風尊來此,有何貴乾?”
老龜起身朝她行禮,“上仙。”
薑穹月應了聲,走到茶幾前,落座在實木的椅子上,她理了理袖子,拿起水壺接水燒上,從抽屜裡拿出了茶餅,給他們沏茶。
風尊看著她手上嫻熟的動作,頗有心情的打趣道:“出了這檔子事,上仙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煮茶,心態倒是好啊。”
風尊這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麼多年,就沒見他好聲好氣說過話。
不過最近的事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他來做什麼?
薑穹月打開茶蓋,把拆開的茶餅放在裡麵,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隻能從事情的始,慢慢調查。再說敵人在暗,我在明,人家故意藏著不讓你查,我又能如何?不過隻要他有尾巴,就總有露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