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喲,小孩兒你哭什麼,能被本王吃掉可是天大的榮幸!”戚容一隻手按住小孩的嘴巴,不讓他發出太大的聲音。方才好不容易才從他的傻兒子眼皮底下溜出來,這邊就撿到一個細皮嫩肉的迷路小孩兒,彆提有多幸運了。
餓了這麼久,一口飯也沒吃上,餓著肚子法力都恢複不上來,現在紮進人堆裡彆提有多饞了。戚容等不及開口道:“放心吧,本王保準把你吃得乾乾淨淨,一點兒也不浪費!”說著便要朝小孩的胳膊咬下去。
“爹爹!!”
戚容上下牙狠狠一合,就被人猛地從背後拉開,跌進了暖呼呼的懷裡。
對麵的小孩似乎已經嚇傻了,癱在地上連哭都哭不出聲音來。戚容看著那個完好無缺的小鬼,舔舔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咬到了什麼。
穀子一手攬著戚容的腰,忍著痛把另一隻被咬出血的手往他嘴上一遮,沉著氣對對麵的小孩道:“走!快走!”
那小孩這才如夢初醒般,連滾帶爬地哭著跑遠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戚容隻能聽見樹林的沙沙響聲,和耳邊穀子粗重的喘息聲。他不安地動了動,想要掙開,卻被穀子賭氣似的摟得更緊,力氣之大好像要把他的胃都勒出來了。
過了好半天,穀子才喘著氣小聲道:“爹爹……彆吃不乾淨的東西,會嘴臭……”
戚容搖著頭“嗚嗚”怪叫著,好不容易才把穀子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甩下來,沒好氣地吵道:“你老子我快餓死了!吃個人而已關你什麼事!”
舔舔嘴唇,一股甜絲絲的血味,再看一眼穀子還在流血的虎口上那個深得見骨的牙印,不知怎的戚容突然有點心虛,語氣也軟了點:“你……你用不著管我。”
穀子沒答話,像隻小狗一樣在戚容頸側蹭了蹭,蹭得他不自在地縮了下脖子,隨後嘴裡又被塞了個甜甜圓圓的果子。
“爹爹彆吃那些,吃這個。剛買的,嘗嘗?怎麼樣?”
戚容嚼了兩下,酸酸甜甜的,是很久沒吃到過的味道。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狠狠把穀子纏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掰開,從他懷裡滾了出來。
“你哄小孩呢?!老子是你爹!”
穀子看他氣呼呼的樣子,托著自己被咬傷的右手,還對他“嘿嘿”地傻笑。
“嘁,嘿嘿什麼你嘿嘿……”戚容嘟噥著,用袖子擦了兩下嘴,轉頭往樹林外走,穀子也起身跟了上去。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抓住了心虛,戚容也沒再提要抓人吃的事了。
……
按照記憶裡的樣子,差不多找到了地方。巧就巧在這曾經是青樓的地盤,現如今竟然變成了一家客棧。這可就方便多了。
二人走進客棧,那立在門前的掌櫃立刻搓著手迎了上來。
“二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喝酒啊?”
穀子道:“住店。麻煩掌櫃的,要一樓西邊數,第三間。”
“欸?啊……”那掌櫃好像沒想到來客會要求得這麼精確,趕忙看了眼手裡的帳簿,又看了看穀子身後黑著個臉的年輕人,抬頭道:“這位小客官,這房間可以是可以,但就隻有一張床,您看……”
穀子點點頭:“無事,麻煩就這間吧。”
掌櫃也很爽快,沒再多問,給了鑰匙。穀子謝過掌櫃,付了一晚的錢,又要了些紗布和藥酒一同帶走。
進了房間,關上門。穀子環顧了一眼屋內的擺設,一張臨窗的大床,看起來擠一擠也能躺兩個人,一把椅子,一麵黃銅鏡,一個衣架和不太高的小櫃子,還有立在牆邊的一張矮腳小木桌。
穀子思索了一下,站到房間的正中央,對戚容道:“爹爹,這裡。”
戚容好像沒聽見,盯著穀子那隻血淋淋的手發呆。
穀子看他,忍不住笑了,又提高了聲音叫了一聲。戚容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很沒麵子似的哼了一句:“聽見了聽見了!我又不聾。”
於是蹲到地上,依然是以兩指點地。果不其然,地麵出現了一個散發著光芒的法陣,不過這次沒過多久,就從法陣中升起了一個木盒子,想必這裡裝的就是他的骨灰了。
穀子鬆了一口氣,但又有些失望。
“幸好這一處還沒出什麼問題。”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手掌大的錦囊來,念了兩句咒語,那木盒子便逐漸縮小被收進了錦囊。穀子將錦囊遞給戚容後,才轉身搬起牆邊的矮腳小桌,架在床上,坐在床邊給自己處理右手上的傷口。
戚容這一口咬得用了十成十的勁,右手的拇指已經使不上力了,因為一直放著不管,傷口流出的血染了滿手,大多已經凝固了。穀子先是用沾濕的毛巾仔細將流到外麵的血擦洗乾淨,隨後拿出藥酒和紗布處理傷口,包了一圈又一圈。
站在對麵的戚容既沒坐下也不離開,還是保持那個樣子站在原地,穀子猜他一反常態地一言不發,估計又是在看自己了,心理不禁覺得暖洋洋的。找了個話題道:“爹爹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