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倒是沒想到兩人可能是互相算計或者聯手算計他這一層。

畢竟在他的心裡，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是鬨得很僵了，他也不覺得安芷兒有能力得到他都得不到的消息。

——換句話說，如果安芷兒真的有那份聰明才智，一開始就不會被他選作工具。

但他確實對安芷兒的存在有些心煩，心底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三分厭惡。

孟澤也不知是哪根筋沒搭對，竟然柔聲道：“寧兒，你若是心疼孩子，等安貴妃的孩子生下來，朕就把孩子交給你養育。”

說完他就想抽自己倆大嘴巴，然而九五至尊出口的話怎能說反悔就反悔？於是臉色鐵青，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幸江寧也在突然的茫然中回過神來，趕緊道：“陛下此話不可講。安貴妃的位分早就可以養育自己的親生孩子。更何況臣妾怎能憑一己私心，將他人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據為己有？”

江寧甚至都忍不住有些陰謀論了。

真的，誰會願意養育仇人的孩子啊。孟澤這是生怕她不會把安芷兒的孩子虐待死吧？

這是想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挑起朝堂上的文武臣子洗牌？

索性孟澤確實沒那個心思，還就怕江寧就坡下驢，聽完這話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皇後仁德，是朕考慮不周了。”

“陛下日理萬機，福澤萬民，有些疏漏實屬正常。不過一介後院小女子之事，也不值得陛下分太多心神。”

江寧貌似濡慕的仰頭看著孟澤，眼底深處卻藏著冷漠和厭惡。

一如昔日孟澤對她的態度。

孟澤很滿意江寧的態度，也不介意給她些甜頭，便叫過王公公吩咐道：“皇後剛剛小產，身子不好，你回頭去挑些補品送來皇後宮裡，再告訴奴才們格外注意些，彆衝撞了皇後。”

王公公的臉上笑成了一朵大菊花，努力的低著頭不讓孟澤看見：“是，奴才謹遵皇上口諭。”

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多給江寧撥些好處，他高興死了。

江寧眼看目的將達到，猜著孟澤大概還要去安慰安慰安芷兒，便順從地從他大腿上下來，恭敬地道：“陛下，安貴妃昨日也受了驚嚇，現下大約正等著您呢。安貴妃有著身子，皇嗣要緊，您快去看看吧。”

孟澤這才想起安芷兒一般，趕緊站了起來：“那朕先去看看芷兒，晚上再來瞧皇後。”

芷兒和皇後。

不過一個稱呼，遠近親疏，高下立現。

“恭送陛下。”

江寧低眉順目，姿態恭敬，唇角卻扯出一波嘲諷的笑。

晚上來看她？

孟澤未免也太小看安芷兒的本事了，等到了晚上，還能不能記起她這個人來都難說呢。

等到孟澤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春雨趕緊走過來扶起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