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婕妤一眼便看出了魏嬪在想什麼,淡淡的提醒道:“安貴妃有寵愛,但是無威望。”
魏嬪被一句話點醒,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是了,安芷兒雖然受寵,但平日裡囂張跋扈,不知多少低位嬪妃和宮人被磋磨虐待過,哪怕是捧高踩低大家也是不想捧的。
畢竟誰不想要個好主子呢?
而闖關江寧,所以說管不住妖妃讓民眾對她略有微詞,但寵哪個妃子要說確實是皇帝自己的事,皇後管不了也情有可原。再加上江寧素有賢良之名,文采武功兼具,對下人又寬容慈愛,自然是要受人追捧的。
“可是我聽說皇後娘娘的處境並不好,吃穿用度都被克扣……”魏嬪還是有些躊躇。
白婕妤冷笑一聲:“妹妹進宮沒幾日,消息倒是知道的挺全。”
魏嬪悚然一驚,立刻跪了下來:“臣妾並非有意打探皇家之事……隻是……隻是為了自保罷了。”
白婕妤厲聲道:“你聽聽你這話說的前後矛盾不矛盾。為了自保的打探就不叫有意打探了?那消息還能是自己鑽進你耳朵裡去的不成!”
魏嬪默默垂首,不敢再多言。
白婕妤站起身,掐著魏嬪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魏嬪,本宮隻說一次,皇後娘娘的耐心是有限的,慈心也是有限的,對你的照應完全來自魏太傅的囑托,不忍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最好收起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聰明,今後且好自為之!”
“是,嬪妾明白。”
魏嬪流了一身冷汗,額頭深深的扣在地上,直到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貼身侍女流月走過來,心疼的扶起她:“主子,那白婕妤如此猖狂,咱們以後可如何是好?”
“該做什麼做什麼便是了,日後夾起尾巴做人。”魏嬪滿目悲戚,“我還能與皇後相抗衡嗎?”
聽著魏嬪這似乎是帶這些怨恨的話,流月垂著頭,眸光閃了閃,很快被她不動聲色的遮掩下來。
魏嬪被流月伺候著寬了衣,躺在床上疲憊地道:“我想小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吧,讓外頭的人也都散了,各自回去休息。”
這幅作態,頗有幾分心灰意冷的意思。
“是。”
流月輕聲應下,而後便快步退了下去。
嘈雜的聲音響起,門外守著的宮女侍衛們都漸漸撤去,寢殿周圍逐漸變得一片寂靜。
魏嬪也在這一片寂靜中漸漸睡去,不過睡得並不安穩,眼角隱約有淚水流下。
梁上隱約有黑影閃過,但魏嬪仍是一副若無所覺的樣子,皺著眉頭沉睡。
直到所有動靜都消失,魏嬪才睜開了雙眼,一雙美目清明無比,哪有剛才頹廢傷心的樣子?
“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陛下也真是夠薄情的。”
魏嬪嗤笑一聲,從領口掏出一張與肉色接近的紙條,還不忘揉揉自己帶著紅痕的下巴:“婉兒姐姐下手可夠狠的,這是蓄意報複吧。”
白婕妤的閨名正是……
白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