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被截斷了視線,這才依依不舍地抽回眼神,笑道:“左將軍何苦如此,左夫人也是朕的長輩。元宵宮宴上未曾見到,朕還萬分惋惜呢。”
說罷,他又關切的道:“聽說左夫人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左夫人恭恭敬敬的道:“回陛下,臣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醫生說了還不能見風,所以將軍才又給臣婦找了一頂轎子。”
“左將軍真是個疼愛妻子的丈夫,朕遠遠不及矣。”
孟澤這話說的似有些感慨,但無一人敢接話。
誰不知道前日元宵宮宴上陛下想讓貴妃娘娘做鳳位,左將軍死活攔著,與陛下之間鬨得很不愉快,皇後娘娘又自焚於鳳儀宮?
是的,那場火已經被查明是自焚。
江寧也從未想掩蓋過,畢竟火油的味道那麼重,分布的地方又那麼全。
皇後國母自焚是多麼大的罪孽?說明了皇帝多少的失職多少的不配?
她承認自己是存了些小心思的,哪怕要離開也要乾乾淨淨的離開,要讓孟澤被天下人唾罵。
左將軍如此焦急的出城要回邊疆,連年都不願意在京城過完,隻怕也有怨懟陛下之意。
如今又在左將軍麵前說這些,真不知陛下是何意思。
莫不是……陛下有剝奪左將軍軍權之意?
眾人怎麼想的都有,似是而非的猜測著,孟澤的目光卻隻看到了左將軍身邊粗布麻衣的女子。
他激動得渾身顫抖,撲上去就喊:“阿寧!我的阿寧!我就知道你沒死!”
“你恨朕對不對?朕知道自己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你不能離開朕啊!”
誰也沒料到剛剛還一派君子端方風度翩翩的孟澤會突然發瘋。
江寧看著孟澤撲過來的身子,心中不由得泛起惡心,下意識的一側身子,孟澤便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陛下!”
這下鑾架可算是亂了套了,無數人爭先恐後的撲上來扶孟澤,也有人對著江寧大聲斥罵。
江寧隻是安安靜靜地跪在原地,一言不發。
果然,左將軍一步上前便將她拉到了身後,英挺的眉眼間儘是冷漠和躁鬱:“陛下,慎言。阿寧……皇後娘娘已經仙去了,莫要滿口胡言玷汙與她!”
“不!”
孟澤摔了一身泥土,神態間卻還是癲狂的:“老匹夫,你彆想騙朕!他就是朕的皇後,是朕的寧兒!”
左將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也不想真的跟一個瘋子計較,隻是怒喝道:“陛下犯病了,還不快把陛下扶回去,你們這群人怎麼伺候的!”
“是。”
誠惶誠恐的應答聲連成一片。
孟澤就這麼離開了。
他是被太監們和侍衛強行架上車架的,臨走之時眼睛還死死盯著江寧的方向。
江寧者無意間抬頭對上了一眼,心裡便覺得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