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程遠猛地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何許生,質問道:“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雖然我們的交易沒能完成,但你總歸是交了定金,我也算是你半個男朋友了,你要是不要我...”楊程遠像是豁出了臉皮,“我以後還怎麼嫁人。”
“那個,”白江雲聽了舉起手,戰戰兢兢道:“在場的人都很難作證你還有什麼貞潔,唯一有點說服力的人剛剛走了,而且除非你結婚,否則他不會做見證人。”
“所以...你們結婚嗎?”
這次連何許生都沉默了。
尚慧萱:“發展好快,好刺激。”
趙煜喝了半宿的酒,又被白江雲強行開機來看熱鬨,一早上腦袋都感覺沉,此時腦子就像死機了一般,渾然覺得自己還在夢裡,他輕聲喃喃:“怎麼就...要結婚了呢。”
楊程遠覺得簡直離譜,煩躁的抓了幾下頭發,隨後拉起何許生的手腕就往外走。
“我不管,”他蠻橫道:“我不接受退貨,快點去行使你的權力。”
楊程遠拉著何許生的手腕怒氣衝衝的走出了十多米,心頭那點煩躁才消散,但隨之而來的,是不可置信和無措。
他感受到掌心的手腕纖細燥熱,讓他難免覺得煎熬,儘管知道自己最好裝作若無其事的鬆手,但又實在舍不得。
何許生從楊程遠漸漸趨於平緩的腳步觀察出楊程遠已經冷靜下來,正處在尷尬鬨彆扭不知道開口說什麼的階段,多年來的職場經驗早就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並且在適時的時候出身化解,他笑著開口,“工作氛圍很不錯,感覺你們應該相處的很愉快。”
他跟在楊程遠身後,沒有去看楊程遠的神色,貼心的給楊程遠留出了整理情緒的空間。
楊程遠仍舊抓著何許生的手腕,沒有絲毫要放的意思。
他作思考狀,應道:“顧客裡年輕人比較多,很容易受到影響。”
“確實,我在公司上班這幾年,磨的我早就沒什麼脾氣了。”
何許生垂眼偷瞄被握住的手腕,儘管覺得有些不妥,還是沒有出聲,他隻當楊程遠是忘了。言已至此,他不禁歎道:“還是讀書的時候好啊。”
走在前麵的楊程遠卻突然轉身,他比何許生高半頭,眼皮垂下看向何許生的時候格外認真,他開口道:“可我覺得你現在要更吸引人的多。”
何許生怔住。
楊程遠實在太很認真了,他工作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虛偽的客套與吹捧,很久沒聽過這麼真誠的誇讚,並且誇的有些曖昧,讓他不禁心裡一顫。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何許生很快調整了回來,他佯裝生氣,“你的意思是我讀書的時候沒有人喜歡嘍?”
“啊?不是...肯定有很多...也不對,”楊程遠慌忙過後坦然道:“我不知道啊。”
“我見到你的時候,還在想你會不會早就不認識我了,畢竟...”
畢竟當年讀書的時候,他連聯係方式都沒能拿到。
眼瞅著楊程遠越說越委屈,何許生出聲道:“當年每次檢查遲到的時候都能碰到你踩點,怎麼可能不記得你,彆說記不記得了,”何許生宛然道:“我還早就打聽了你叫什麼名字,準備等你遲到的時候讓你漲漲記性。”
“倒是你,”何許生反問道:“沒想到記性還不錯。”
楊程遠想反駁,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不是記性好,他隻是對何許生一見鐘情。
當年他剛上高中的時候,報道完的第二天上課,他比預期晚醒兩分鐘。晚起兩分鐘對彆人來說可能問題不大,但對楊程遠這種嚴格安排每一分鐘的人來說,卻是致命的影響。他咬著包子,拎著校服外套,一路飛奔,終於在遲到前一分鐘趕到了學校門口。
在跨過校門的下一秒他立馬停下,彎腰喘著粗氣,舒緩險些被嗆到咳嗽的喉嚨,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他撫著膝蓋轉頭,彼時太陽還未升起,晨光柔和,空氣裡似有似無的彌漫著一層水汽。
何許生校服整潔,白皙的鼻梁上夾著一副淺金色的細框眼鏡,他的笑深入眼底,語氣輕鬆緩和,“你晚一分鐘我也不會記你名字。”
聞言楊程遠直起身,用手拿著方才咬在嘴裡的包子,悶聲道:“謝謝學長。”
意識到何許生有可能在看他,平日裡不拘小節的楊程遠走的異常拘謹,直到走出二三十米才悄悄回頭,餘光裡何許生在詢問遲到同學的班級姓名後低頭寫到記錄本上。
確認何許生沒再看他,楊程遠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有些失落。
那天的升旗儀式楊程遠一直心不在焉,他滿腦子都是何許生白皙的側臉和高挺的鼻梁以及...淺金色眼鏡框下那雙笑意見底的桃花眼。
隻是這些話終歸是不太適合講給何許生聽的,所以楊程遠在沉默過後輕鬆道:“還不是因為學長人太好,按理說有那麼幾次整點到,你給我算遲到也是可以的。”
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楊程遠決定不再深究,因為他們還會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