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準備的倉促,但趙煜能做到的一樣沒落下。
尚慧萱老家離z市遠,匆忙間能來的親戚不多,於是何許生充當了她娘家哥哥的身份。
早上臨去尚慧萱出嫁的酒店前,楊程遠拉著何許生不停的囑咐注意身體,何許生挺厭了,抬臂給了楊程遠一手肘。
楊程遠疼的咧嘴,在何許生一隻腳已經踏出門的時候忍痛抓住何許生的手臂。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很大的紅包遞給何許生。
“趙煜說讓你通融通融。”
何許生挑眉,“歇著吧,告訴他我大學學過電焊。”
直到何許生走出了兩步,楊程遠才反應過來,嚎道:“什麼專業大學還學電焊!”
何許生沒轉身,雙手插兜酷酷的應道:“選修,民間婚俗文化。”
何許生到酒店的時候尚慧萱妝已經化的差不多了。
她坐在床上,尚母握著她的手擦著眼角的淚,在看到何許生後,尚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何許生拎著一隻婚鞋,問道:“新娘子,要為難一下新郎官嗎?”
尚慧萱噗嗤笑出聲,“當然!好不容易有這麼一遭。”
尚母被招呼去準備其他東西,何許生順勢坐了下來。
他替尚慧萱把歪了的發簪整理好,“百年好合。”
尚慧萱愣了一瞬,隨即笑了。
“百合是早上剛送來的吧,一進門就聞到了。”
“嗯,”尚慧萱低頭整理裙擺,“是我喜歡的花,這點貼心,他是有的。”
“怎麼就是貼心了,”何許生挑眉,“這是赤裸裸的愛慕。”
“怎麼可能。”
周圍人來人往,都忙得腳不落地,尚慧萱的顫抖被掩蓋,她笑著道:“他愛的人結婚了,我隻不過是責任。”
“但是我不在乎他愛不愛我。”
何許生慈愛的摸著尚慧萱的頭頂,他在這一瞬實實在在的扮演了兄長的角色。
趙煜大學時候的初戀是個特立獨行的攝影師,她離開的瀟灑,帶走了趙煜很多年的愛慕。
和尚慧萱結婚的決定雖然倉促,但楊程遠和何許生都不覺得是單純的責任所致,同時他們也達成了都不點破的共識。
因為趙煜和尚慧萱有漫長又漫長的時光去琢磨彼此的心意,對此,楊程遠和何許生即祝福又嫉妒。
當樓下傳來汽車熄火、人聲鼎沸時,尚慧萱緊張的舉起了手裡的婚扇。
平日裡或豔麗或清秀的美女在畫上新娘妝的時候都是豔俗的,尚慧萱也難逃其中,但何許生覺得,走進婚姻本就是落入凡俗,這麼一來,也就動人了。
走廊裡很快傳來了推搡的動靜,在安靜一瞬後,趙煜緊張到帶著顫音喊道:“老婆,開開門。”
話音剛落周圍就傳來了楊程遠等人的爆笑,連帶著房內的尚慧萱也笑了。
伴娘貼著門道:“以後回家晚了就這麼句話可求不到老婆開門。”
“這說的什麼話!”周陽接道:“結了婚晚上還出什麼門!”
另一位伴娘使眼色,“那我問問你,家裡門禁幾點?”
“九點!”白江雲道。
“什麼九點,明明七點!”楊程遠道。
“彆瞎說,”趙煜笑道:“我和老婆同進同出哪來的門禁。”
話一落門內門外都跟著笑了,其中還夾雜著調侃趙煜老婆奴的笑言。
“姐姐們早起都累了吧,”趙煜討好道,“我給大家包了紅包,但是門縫塞不進去,要不你們開開門?”
堵門本就圖個熱鬨,總歸是要開的,但趙煜的話讓幾位伴娘都心動了,沒來得及盤問幾句就開了門縫,在拿紅包的時候被門外幾個大男人合力衝了進來。
尚母剛才笑得合不攏嘴,手裡的婚鞋忘了藏,趙煜眼尖,朝著尚母撲通跪下磕了個響頭,“謝謝媽媽。”
楊程遠用胳膊肘碰了碰何許生,小聲道,“哥,另一隻呢。”
何許生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瞧著二郎腿喝了口礦泉水。
見何許生油鹽不進,趙煜開始用紅包收買,隻可惜剛才人多又雜亂,除了藏鞋的何許生外,其他人還真不知道。
幾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連床底櫃頂都掃蕩了一遍,最終在尚慧萱還在上三年級的表弟的書包裡找到了另一隻婚鞋。
看到夾雜在一堆作業裡的紅色婚鞋時,楊程遠氣笑了。
何許生憑一己之力將伴娘們節省的時間補足了,抵達酒店的時間和原計劃竟一分不差。
尚慧萱將手裡嬌豔的手捧花向後拋去的時候,楊程遠仗著身高一躍接到手中,絲毫沒有謙讓女孩子的自覺。
他在將捧花接到手中的瞬間望向了坐在席間的何許生。
舞台間的光很亮,亮的耀眼,何許生在昏暗處回應著楊程遠眼裡毫不掩飾的愛意。
他們決定相愛,決定相守,決定在眼神交彙的那一刻忘記時間和生死的禁錮,成為彼此無可替擬的愛人。